“當時我想著,要趕緊找老爺,可此時我正在禁足,派了幾個小廝去找您,您都避而不見。”蕭氏說到這裏,咬了咬牙,又說,“後來冬梅勸我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我把這件事捅出去,以李氏的心機一定也有辦法繞回來,說不定還要反咬我一口。所以,讓我息事寧人。我當時想想,也是,可是又氣不過……”
說到這裏風落的臉又拉了下來,沉聲道:“所以你找人用巫蠱之術,殺害她!”
“我,我……”蕭氏“撲通”跪地,哭道,“我沒想到這是巫蠱之術,我隻是拿剪刀把這肚兜絞爛了,我沒想到李氏會死。而且,我,我真的沒有用巫蠱之術,我隻是剪了肚兜而已啊,老爺,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風落原以為還有什麼隱情,聽她這麼一說,氣的一腳把她踹翻在地,狠狠道:“毒婦!我風家留你不得!”
蕭氏一聽,嚇得哇哇大哭:“老爺,你聽我說,你聽我說……真的不是我!”
風落哪裏肯再跟她費唇舌,甩袖走了。蕭氏追到門口,被看守又拖了回去。她遙遙看著風落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如溺水之人,連最後一根稻草也離她而去。
一股巨大的絕望裹緊了她,她知道自己這次是必死無疑了。
可是沒有人相信她,這一切真的不是她做的……
真凶找到,風落在家中訓誡了一番,無奈的離開了。
慕容晨風怕巫蠱之術再繁衍開,便親自送蕭氏去煉獄深林。風邪本該在家休息,卻執意要求同行。這件事風落不再插手,慕容晨風便應允了。
前麵的侍衛押著一路高喊冤枉那個的蕭氏,慕容晨風與風邪兩人在後麵並肩而行。
風邪看著一路無語的慕容晨風,淡淡道:“她在喊冤枉,你不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嗎?”
“是很蹊蹺。”慕容晨風轉過臉,眼神清冷,“蕭氏與李氏雖然有過節,但蕭氏絕對不會用這麼殘忍的方式殺死李氏,這就好比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兩人都想憑實力贏得對手,而不是要用陰險的方式。而且,尤三是姘頭,他潛入風家,怎麼可能蠢到要把對方的貼身物品帶在身上。除非有人栽贓。”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笑:“你說呢,五小姐。”
“如果有人這麼蠢呢?”風邪回視他,淡定的問,“那你認為真凶是誰?”
“就算尤三很蠢,可蕭氏已經被罰禁足,她怎麼有腦子要去檢查尤三的屍體呢?除非有人提醒了她。”慕容晨風定定的看著風邪,裏麵的意思很明顯。他深信那個提醒蕭氏,甚至要尤三帶上李氏肚兜的人,都是風邪。
“巫蠱之術,是西南國禁術,卻不是秘術,隻要有點勢力且極為聰慧的人,都可以在黑市花大價錢買來這個東西。”
風邪無所謂的笑了笑:“你可以把自己的猜想和推斷都告訴風落。”
慕容晨風真是佩服風邪這種臨危不懼的精神,她簡直像無賴一樣,你不管夾槍帶棒還是威逼利誘,她就是不上鉤,也不見任何慌亂,反而用一句話,把所有的問題都踢了回來。
真是高明!慕容晨風歎了口氣:“凶手是誰不重要,結局如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在表麵上有了一個完美的答案,大家都可以鬆口氣了。而且,我相信,那個凶手,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風邪的心微微一動,看向慕容晨風的眼神多了一份感激。
這番談話,讓她明白,原來慕容晨風知道是她,卻選擇了為她保密。
慕容晨風不再多說什麼,大步往前,把風邪留在後麵。沒有人知道,他去而複返,回到大廳時,看到風落要殺風邪那一刻,他的心有多緊張。這種害怕失去的感覺,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連真正的自己都不能做的人,還擔心別人的死活嗎?
可是很奇怪,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因為,那種眾叛親離,四麵楚歌的日子,他也過過。一屋子的人,明明是自己的父親姨娘,姐妹,明明是一家人,可是卻沒有人一個人敢相信,敢依靠。
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要親手了結自己女兒的生命。
那一刻的風邪又有多無助呢?
所以,從他決定救她那一刻,他就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無論如何,他一定會幫她到底。
所謂物傷其類,便是如此吧。
他不需要她的感激,所以,點到為止。
也許,下一次,他不會再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