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不透那眼神中的意味,想了半日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可一想到她曾和懷柔一起去批鬥自己,便覺得不爽。
盡管如此,她還是依舊忍耐,不去挑明甚至不去問清楚,隻是默默地承受著,這怪異的神情。
隻是安之似乎低估了冽宴的性格,她大抵也是那種倔脾氣上來便怎麼也拉不住的人。
隻見她從頭到尾都是這一副討債臉的模樣,看上去怪異極了。
再也忍不住的,安之停下四處閑逛的腳步,看著身前的女人,問道,“你幹嘛老是看著我?”
冽宴沒有回答,隻是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她,嘴唇緊抿,半晌之後才開口問道,“你當初為什麼要替我求情?”
“求情?”安之不解,看著她的眼神中帶了一絲疑惑,可看冽宴的模樣不疑有假,便又認真的想了想,這才明白過來。
一拍腦門,她道,“你說的是那件事啊!這有什麼,那又不是你的錯,幹嘛要讓你背責任!”
“我是屬下,背責任是正常的事情,沒有把你保護好本來就是我的不是。”她道,說的義正言辭,似乎為安之那日替她請求感到萬分困惑。
安之倒也覺得有些不理解了,明明已經過去的事為什麼非要翻出來提?更何況,這明明就不是她的錯,為什麼她說的就像是不管怎麼樣都應該她來負責一樣?
明明是自己太過擔心師父,迫不得已才跑過去,冽宴也沒有辦法,這調理不是很清楚麼,怎麼今日偏生又要翻出來?
“我自己犯下的錯誤,不會讓別人代替,你大可不必為此感到煩擾。”安之說道,看著她眉目認真。
冽宴一愣,聽著她的話忽然想起小的時候,和懷柔一起出任務沒完成時,懷柔怪罪自己的模樣,那個時候的她從未如此這般的寬容她,甚至給她所謂的,“公平”。
說起來,怎能不叫她詫異感動?
似乎是忽然之間的想法,湧入腦海之中,她忽然覺得,安之這個姑娘,是真心的不錯。
看得開了這前因後果,冽宴便也終於露出了笑容,她似乎真的已經明白為何王會如此的執迷於她,也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安之走到哪裏都能給人帶來歡笑的原因。
最開始的討厭和嫉妒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欣賞,甚至感激。
她看著她,想起曾經因為王的關係而遷怒於她,現在想想,真的很對不起。
“其實我對王的感情已經看得淡了許多,我想了很久,才發現這或許不是愛,它或許是一種恐懼,纏繞在心裏讓你無法自拔。”
“你不愛師父了?真可惜,他一定會難過好一陣子!”安之說道,想起自家師父最近的騷包模樣,不禁嘴角微彎。
雖然以前的師父很嚴肅很大氣,可現在這樣可愛調皮又邪肆嫵媚的師父,也當真是不多見啊!
安之還沉浸在這感歎中,身旁的人兒忽然開了口,“我想我對他不是愛,是尊重。這麼多年來的一種敬仰。”
“信仰?”她不解,看著冽宴道,“我覺得不應該這樣,人都是平等的,什麼信仰,什麼喜歡都是虛假的!真正的愛情應該隻是平平淡淡的生活。”
“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她嘲諷的一笑,說道,“我們注定走不到那一步,所以我已經放棄了王,阿之,我想我知道王為什麼選擇你了。”
“為什麼?”她問,師父選擇她,難道不是因為當年她的忽然闖入麼?
“因為你的身上帶著一種魔力。”她認真的說道,早在第一眼見到安之的時候她便知道,她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可是所謂的不簡單到底是什麼呢?不是那個時候還未失憶的她遍體鱗傷的跪坐在王的身下決心要帶他回去,不是如今時刻盡管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依然讓王牽腸掛肚。
她的不簡單,在於她的內心,純淨、高潔,像是一塊經曆了千錘百煉之後卻依然沒有雜質的玉石,更像是普普通通的點滴就能讓人感到溫暖的火爐。
想到此,冽宴忽然笑笑,她還是覺得這女人太過可惡,因為她美好的讓人恨不起來,所以才總會覺得自己的肮髒玷汙了她,所以才會有之前的怨恨和妒忌。
“小心懷柔。”她道,沒有預兆的忽然就這麼說出了口。
甚至和之前的談話半點不搭邊,但就是想告訴她,自己已經退出了這場遊戲,爭奪不過的東西,權當它不屬於自己好了,不強求的活著,才能更加的舒心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