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他挑眉,對她強烈拒絕的態度甚是不滿。
“我自己的被子還疊不好呢,每天還得巴巴的跑到你這裏!”安之嘟著嘴,樣子頗為不樂意,平時她和腓腓睡在一起,第二天起床被子也都是草草的折疊一下,哪裏像今日這般精心的收拾?
若不是當著華裳的麵想要展示自己好的一麵,安之才懶得給他收拾呢!
華裳似是看出她的想法,不禁撲哧一笑,道,“好吧,你不願意也沒辦法。”
“這就對了嘛!”安之笑笑,看了一眼窗外照進來的光,忽然覺得時間已經不早了,“師父你自己玩吧,我要回去梳洗一下。”
“去吧。”他沒在留她,想也知道這丫頭定是要回去看看腓腓,不然也不會這麼著急,平日裏邋遢慣了的人,怎麼就會忽然的想起要梳洗打扮了?
“那我走了!”安之笑著擺擺手,隨即轉身走出了房間。
房門剛打開,一股冷風便迎麵而來,安之身體一抖,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可她還未適應這冷意,抬頭的一瞬間,卻忽然見到了迎麵而來的懷柔。
突如其來的畫麵衝進眼睛,安之微微有些嚇到,抬眼望著她,見她手裏端著一盆清水,似是要送來給華裳梳洗的。
懷柔見到安之也覺得頗為驚訝,這不過是大清早,她卻衣衫不整的從王的房間出來,想起昨夜的事情,便覺得怒火中燒。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看著安之這張秀氣的臉,忽然有種想要撓花她的衝動。
可她到底還是忍住了,因為這是在王的寢宮,她即便在生氣在不滿,也斷然不會做出這般出格的事。
她懷柔,就算被人喚作蛇蠍女人,在王的身前,也一樣是溫順純良。
“姑娘,早安。”她微微低頭,模樣謙卑,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著實嚇了安之一跳。
她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她抬起頭來,嘴上說出的話柔聲軟語,可那麵上的譏諷,卻異常明顯。
“姑娘若是沒什麼事就先讓開吧,柔兒要進去為王梳洗。”
“交給我吧!”安之忽然開口,她怎麼就忘了,這個女人,就是前些時日揚言要和她打賭的呀!
以為師父聽不見便用著嗓音蠱惑,那麵上毫不掩飾的譏諷她會看出來麼?她又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她怎麼會放任她如此,更何況,那賭約還未結束,她更不能讓她有機會接近師父。
“姑娘說笑了,這等粗事還是交給柔兒吧。看姑娘的妝容不整,不若還是先回去自行梳洗,打扮好了再來也不遲。”
“我不著急,師父要緊!”安之說道,隨即抬手準備接過她手中的水盆,可饒是雙手已經觸碰到盆子,卻並不能將它順利的接過來。
懷柔在另外一麵抓著盆子不鬆手,滿眼冷意的看著安之,“姑娘,何必和柔兒搶著來,柔兒侍奉王多年,自然要比姑娘了解。”
“我跟師父的時間也不短呀,更何況,多練練才能夠好的服侍他,總不能一直勞煩外人吧!”她道,特意將那,“外人”二字加重,看著懷柔麵上明顯的一愣,不禁心下開心。
她龍安之雖然忘記了前塵往事,可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既然要和她打賭,那就必須要做好輸的準備!更何況,美人師父於安之而言是無可取代的存在,她想搶走,沒門!
兩個女人便在這清晨寒冷的空氣中叫著勁,誰也不肯鬆手,誰的眼睛都瞪得溜圓。
可說到底,安之不過也隻是平凡身軀,饒是她有龍神頭號,這半點法力也無的身體依然是她的硬傷,和跟在華裳身邊多年摸爬滾打的懷柔來說,兩者之間的力量,實在懸殊。
懷柔隻是堆著滿麵的笑意應付著,卻殊不知已經耗費了安之的大半體力,片刻之後,她承受不住的被迫鬆開了手,對麵的懷柔卻來不及收回力道,水盆隨著失衡忽然傾斜,就這樣,滿滿一盆的水,便就這麼全部的傾倒在了安之的身上。
從頭到腳,澆了個徹徹底底。
她愣在原地,感受這水的溫度漸漸被風吹冷,感受滿身的衣衫緊貼上皮膚,就著外麵刺骨的寒風打在她脆弱的身上。
水和風的混合,圍繞在安之身旁,抬眼,看著懷柔滿麵的嘲諷和笑意,她幾乎要氣炸了毛。
下意識的抬起手,她還未有動作,頭頂便忽然被一件衣衫包住,隨之而來的是隔絕外界寒冷的屏障,她被包裹在其中,感受這忽然重溫的暖意。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她的美人師父,來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