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不去了！”數落完肖明德，白雪梅氣呼呼地說，“那王八蛋整天跟我對著幹，我幹嘛要幫他！”
去也好，不去也行，肖明德早就被白雪梅折磨得失去了功利心，再加上自己也是有心無力，也隻能搖頭作罷。白雪梅鬧騰了一陣，突然穿好衣服開門走了。肖明德又是無奈地一笑，心想她到底是沉不住氣，在這些事上她永遠比自己熱心。
難熬的時間終於過去，到了研究人事的時候，遲子明終於體會到了以前那些在自己跟前打聽消息的人的心情。常委會是晚上開的，遲子明作為當事人，為了避嫌一早就回到了家裏。肖明德在市委組織部的辦公室還在，便一直守到會議結束。常委們開完會大都直接下樓打道回府，隻有黃國虹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空曠的市委大樓抬腳都有回聲，肖明德遲疑了半天，還是走向了黃國虹的辦公室，剛要敲門的時候，黃國虹卻拿著衣服走了出來。
“你這個老肖，對女婿的事還真上心！”黃國虹笑嗬嗬地說。
肖明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呆家裏無聊，過來看看！”
“行了，別跟我繞彎子了！”黃國虹說，“東至縣，常務候選人，我這可是違反紀律，你先不要亂說！”
成了！肖明德心裏頓時激動起來，比自己當年剛被提拔當上排長還興奮，很感激地看了看黃國虹，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可是心裏到底還是有些悲哀，如果自己能有個兒子，如果自己的兒子能有今天……娶了這個白雪梅，不但受了一輩子氣，還要麵對斷子絕孫的結局——這個女人，真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遲子明得到消息的時間要比肖明德晚一些。盡管在沒有正式公示前都要求保密，可是這種事沒有一次不泄密的，黃冬梅第二天便把遲子明叫到自己辦公室，麵帶笑容地說：“收拾收拾東西，到東至縣去，常務候選人，這下滿意了吧！幾個秘書就你一個運氣好！”
“謝謝黃部長！”遲子明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感激地說。
“別光感激我！”黃冬梅說，“黃書記和石書記都替你說過話，有空去看看二位領導！”
“是，我一定會去的，可是再怎麼說也不能忘了您！”遲子明說，“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是您的秘書，您有招呼我立馬就來！”
黃冬梅嗬嗬一下，說：“行了，低調一些，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黃國虹能在常委會上替自己說話，這裏麵顯然有白雪梅的功勞。為了表示自己對白雪梅的感激，遲子明難得親自上陣，把廚房的四麵牆壁上的瓷磚擦得鋥亮。肖明靜見她難得的殷勤，玩笑著說：“你要早這麼表現，我媽早就跟你在同一個戰壕了！”
“得了吧，我欠她這麼大一個人情，指不定以後怎麼折磨我呢！”遲子明說，“我還是悲觀一些的好！”
女婿仕途坦蕩，白雪梅前所未有的高興，要不是肖明德時不時攔著，說不定又要在地上跳舞。已經開始學說話的妞妞盯著白雪梅的胸脯說：“姥姥……奶奶大……”
客廳裏頓時沉靜下來，肖明德狠狠白了白雪梅一眼，白雪梅趕緊走進臥室換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