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吐煙霧之後快感就是短暫的眩暈，恍惚間看見自己在鏡中麵目猙獰，青麵獠牙目光空洞。此刻，樓下有人吵罵，生怕引不來路人注目，但這些和那些車來車往都與我無關，這生活如此無序令人隨時都要發狂。卷起被子蓋住寒冷，空寂的日子頃刻席卷而來。最怕一個人想心事。
身上傷痕累累，一望而知剛剛經過一番廝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知道疼痛，嗬嗬，回憶飄渺心跡尚存不肯走開。
這是個太擁擠的城市，擁擠到你掙紮至力竭都不大有人會真的關注。大家低頭行路匆匆，我現在隻想做個過客，不再想自己的未來，而是抬眼看看周圍，然後沉默到死。
也曾經有個女孩子讓我很心動，我的初吻就獻給了她，確切說其實是她吻了我，那已經是很久以前學生時代的傻事。現在她到底在哪裏我已經不知道，但是這吻敲醒了我情智，一生不忘。如果有一天她能夠知道曾經這世界上有個我這樣懷念她，她會感到幸福嗎？很想重溫她的吻，那種混合了兩性感覺的吻，很想。需要說明的是我也是個女人。
她身體總是散發著男性的氣息，總是那樣充滿著活力。有時候會幻想自己被她摟在懷裏，這種感覺和純男性那種琢磨不定的感覺全然不同，安全穩定又溫馨，讓人留戀。當年給她寫過厚厚近十頁的情書，終於不敵自己尷尬羞澀的心態棄之如垃圾。現在很想看看自己寫給她的那份情書，可惜這心境過了就不會回來。再也沒有當時的懵懂，再也遇不到那樣的她，再也沒有遇到讓我那樣癡情的女人。如果當初能一直這麼和她一起，我會比現在幸福嗎？一個純粹傻而好笑的問題吧，也許我就不會後來有那麼多的痛？好想哭。狠咬一下自己手臂，竟是不痛。
裹緊身上的被子，順便看著自己身上的傷痕，有比這更痛的東西，笑。
高中畢業那年是很特別的，雖然現在已經不覺得了，因為時間太久遠，連記憶都變得模糊不清。
穿上衣服，電話適時響起來，是來接我的，我的夥伴，同居的一個年輕男人。他是我現在生活的全部，對於我已經足夠。
酒吧裏已經有很多老外在三三兩兩的聊天，那個菲律賓人在賣力高歌，電吉他聲音時高時低，想進去找個離歌手近點的桌子已經沒有，就擠在角落裏遠遠望過去。點過晚餐又熟練的拿起煙，繚繞中周圍一切都在變形，低頭看了下桌布，方格子的。到現在我的生活已經全然麵目全非了，我也變得都不認得自己。他在觀察我，我仔細注視了他一下，他神態悠然，這讓我想起湖邊悠閑漫步的野鵝，隨性隨心。方走過來和我們打招呼，這已經是個生活完全歐化的女孩子，人不高，豐滿又風騷，臉上打著如膩子的粉底，眼睛總是粘著厚重的假睫毛，一看就是夜店常客。她所有的老外男朋友都來自夜店，嗬嗬。這是個任性的女人，想罵就罵，正因為這一點，讓我羨慕又嫉妒，不似木訥的我這般沉悶。我靠，最近真想發泄，誰想找死說話！哈。
有穿短裙的女人濃妝豔抹從我們桌邊走過，我的夥伴瞥了一眼，我想象著在這裏當眾給他一拳會是什麼樣子就得意的笑了。他以為我很愉快，給我端上一杯果汁。忽然想破口大罵，可是我是淑女，失態？那不是我，忍了，但是很難受。
“我想去看病。”詭異的表情讓他奇怪。
“怎麼了？”
“我有神經病，嗬嗬”我撫mo了一下他有棱角的下巴，飛了一個吻，不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