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進來吧!”佐藤涯知道一定是韋俊打來的,一定是為了股份的事。

沒有一會兒,電話裏傳來了韋俊十分憤怒的聲音。

“佐藤先生,你為什麼把手上的15%的股份賣給古氏財團。”看來他早就得到了風聲。

“韋先生,股份賣不賣給誰,是我的權利,這不是你可以質問的事情吧!”佐藤涯十分不客氣回複。

“可你不是答應我會考慮把股份賣給我的嗎?”韋俊獨自一人坐在暗無天日的書房裏,無力地抽著煙,書桌上的煙灰缸裏已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支煙蒂。

“你也說是考慮了,韋先生經商這麼多年,難道不明白考慮這一詞?”佐藤涯有一點好笑地說。

“是呀我經商這麼多年,應該明白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是我太笨了。”

“韋先生,這麼晚打過來就是和我說這些?”

韋俊重重地將煙頭往煙灰缸裏一摁,眼眸裏射出仇恨的目光。

他沒有說話,隻是把電話慢慢地放了下來,然後整個人一仰,無助地看著天花板。

明天,明天古氏就派來接管韋中實業了,父親一手打下的韋中實業就這樣歸入古氏財團的名下,試問怎麼能叫人甘心呢?

明天,明天自己就不再是韋中實業的大總裁了,就隻是古氏皮毛也不是的小股東,一夜之間,什麼也沒有了,什麼都不是了。

他閉上眼,腦海裏又出現了比兒的樣子。

比兒,你死了五年,這五年裏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古彥一定是因為當年我拐走你的事而懷恨在心,才會痛下此手,我沒有因此後悔過,因為我依然愛著你。

一顆淚水從眼眶裏滑落,濕潤了他的臉,這個曾經風流的總裁也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另一頭佐藤涯見韋俊掛斷了電話,搖著頭在心裏說:“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他緩緩起身看了一下窗外,有一點想出去透透氣。

拉開門,走出書房,下了樓。

初夏的院子,吹著夏日的涼風,把一天的炎熱都吹走了。

佐藤涯心思重重地在院子裏走著,遠遠地便看見了一個孤獨的身影。

是阿昆,這個神秘莫測的老頭。

這麼晚了,他還在院子裏做什麼?

他走了過去。

“阿昆,這麼晚了還不睡?”

“先生,我睡不著?”阿昆恭敬地回答。

佐藤涯把手背在身後,冷眸對上他,“哦?什麼事讓你睡不著?”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隻是覺得房間裏悶得很,想出來透透氣。”阿昆抬起頭,正好對上他那一雙如鷹一樣的眸子,又說:“先生,也是這個原因出來散步的吧!”

“阿昆,我覺得你很聰明,可你以前為什麼要去做乞丐呢?”

“早年生意失敗,欠了一屁股債,為了躲債我走遍了日本,這麼多年我洗過碗,做過清潔工,最後實在撐不下去了,也不想再做活了,所以就做了乞丐,如果不是小姐與先生的收留,我至今還露宿街頭,這大恩大德我一定銘記在心。”

“阿昆,你最好記住你今晚說的話,特別是剛才的最後一句話。”佐藤涯也不想和這個來曆不明的人多講什麼,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後便走了。

院子裏隻剩下了阿昆,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佐藤涯的背影,那雙眸子從原本的恭敬變成了一道犀利的光。

佐藤涯心思重重地上了樓,剛想回到自己的臥室,不知怎的突然停住了腳步,不由自主地轉了一個方向朝著小點點的房間走去。

走到床頭,打開壁燈,柔和的燈光打在了小家夥臉上,那張比蘋果還要紅潤的小臉真的很可愛。

點點的一隻手露在了被子外麵,他輕輕的將手放在被子裏,然後坐了下來。

看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擺滿了很多玩具,特別是秀香從中國帶回來的喜羊羊玩具特別的醒目,聽管家說,這幾天小點點對喜羊羊的玩具愛不釋手,還一直叫著要去中國。

今天他在樓梯口把古彥與小點點的相撞看得是一清二楚,他從古彥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很奇妙的眼神,還有小點點對古彥的依戀。

親父子畢竟是親父子,第一次相見竟然是那麼溫和。

自己可是看著小點點長大的,從他的出生,他學走路,學說話,自己幾乎都是一路相陪過來的。

這幾年,自己對點點傾注了很多感情,隻都是為了比兒,不,正確地說是佐藤秀香。

秀香是養父的親生女兒,和自己一樣是日本人,是佐藤家族的人,她隻能姓佐藤。

可就是這樣一個特別的女孩,離自己卻越來越遠了,遠得自己都追不上了。

佐藤涯把目光收回,又落到了小點點的臉上,這張長得與古彥相像的一張臉,身體裏帶著古彥血脈的小男孩,一直叫了自己‘爸爸’的孩子,會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嗎?

如果古彥不出現在秀香的身邊,他還能肯定,可看著古彥與秀香那情投意和的樣子,他不敢肯定了。

也許五年前她就對他有感情,隻是不知道罷了。

秀香呀秀香,我要拿你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