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四目相對,竟無言以對。

許久,秀香才說:“不要再想過去的事了,比兒現在和她的媽媽一定在天堂過得十分幸福的日子。”

聽到‘媽媽’,他又想到了自己母親的死,他又深深歎了口氣。

“怎麼又歎氣了?”

“你知道我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她住在城堡裏那麼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可現在身份不是比兒,所以她隻能搖著頭說:“我不知道。”

“她是被最親的人害死的。”古彥的目光變得凝重。

“最親的人?”

“我的母親是被我的父親親手開槍殺死的,就死在城堡的那一片白色花海裏。”說到這裏古彥站了起來,站在窗台邊,眺望著東京的夜景。

他深遂的目光,他閃爍的眼神都帶著深深的思念與遺憾。

他在思念著死去多年的母親,他在遺憾著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父親。

“這太可怕了。”秀香悲傷地說。

“我父親殺死我的母親後就失蹤了,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他,都沒有的找到。”

“那這樣就太遺憾了。”

古彥突然轉過身,厲聲說:“可就在今天我看到他了。”

秀香震驚:“你父親在日本?你今天在哪裏看到他的?”

“就在佐藤涯的郊區別院裏。”他想回中國前一定要把父親帶回中國,讓他中跪在母親的墓碑前賠罪,所以他一定要對她實話實說。

“不可能。”聽到這個答案她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一直想著會是誰呢?

她想到了下午的時候他向自己打聽過阿昆,根據阿昆的年齡,很有可能。

她又吞吞吐吐地問:“你看到的那個人是誰?”

“被你好心收留的阿昆。”

秀香整個人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

“你確定沒有認錯人?”

“雖然當年我隻有九歲,可我父親的樣子還是記得的,況且我有他年輕的照片,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他變蒼老了,可他的樣子我化成灰我都認得。”

聽著他如此肯定的語氣,秀香還是相信他的,再想想涯大哥曾經說過這個老人來曆不明,一定要小心,她更加確信了。

“那你想怎麼做?”

“我要把他帶回中國,親自跪在母親墓前賠罪。”

“那你和涯大哥說了嗎?”

“還沒有。”古彥頓了頓說:“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吧,要我怎麼幫忙。”

“我覺得他是有目的混到你們佐藤家族的。”

“何以見得?”秀香不敢相信,每一次與阿昆說話,他都是帶著感激之情,怎麼可能是有目的呢?

“所以我們要試探一下,他就會露出真麵目的。”古彥的心裏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如何試探?”

“他混進你們家,一定是有人指使的,隻要下一個圈套,就很容易讓他現出真麵目的。”

秀香似乎聽得有一點明白,輕輕點著頭說:“我明天就與涯大哥說。”

“我和你一起和他說,我怕你說不明白。”

“好的。”

從秀香站得這個地方,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的夜景,她眺望了一下,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天色真的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她一點也沒有逐客的意思,真是因為天很晚的原因。

古彥見他為難的樣子,笑著:“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一邊說一邊向她靠近,用最快的速度托起了她的頭,輕巧地在她的額上落下了一個吻後又說:“晚安,祝美麗的日本小姐睡個好覺,做個美夢!我們明天見!”

秀香又呆立不動了。

古彥看她這般可愛的樣子慢慢走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當門‘砰’的一聲關上時,秀香才如夢初醒。

為什麼叔叔輕易的一個吻竟能讓自己心煩意亂,現在自己對叔叔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是恨,是愛,還是……

她不敢想下去了,再想下去頭就大了。

東京的夜景還是很不做的,因為一個吻,更顯得浪漫與甜蜜。

就是這樣一個浪漫與甜蜜的夜,有人卻是心事重重。

佐藤涯在書房裏看著資料,隻見他一頁頁翻著,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這個叫阿昆的老頭,真得很神秘,他三十五歲之前的資料竟一片空白,這裏隻有他三十五歲後來日本的資料。

做過一點小生意,後又失敗,欠了一屁股債,後來什麼雜活都做過,後來撐不下去了,隻好做了乞丐。

看似很簡單的資料,佐藤涯怎麼看卻覺得不簡單,阿昆來得這幾天,自己都派來暗中觀察,做事情十分小心謹慎,顯得心機很重。

如果不是秀香執意留他,像這種來曆不明的人自己怎麼可能讓他留下來呢?

這個阿昆一定也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靜靜的夜,書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先生,中國的韋先生找你。”下人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