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責也是一種贖罪?
卡碧尼則眯著眼睛審視威廉的一舉一動,從上到下,不放過任何一處值得觀察的角落。
深邃的眼神,嘴角詭異的弧度和那隻銜著帶血木樁,微微顫抖的右手…………
“各位,我知道你們心裏都在想什麼,也知道你們想問我什麼。”
威廉麵帶微笑把取出來的木樁放在茶幾上,然後從胸口的口袋中拿出一張白色的手帕,慢慢擦拭著粘在手指的鮮血。
卡碧尼低頭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查爾,鐵青的臉開始變得紅潤起來,胸口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愈合,微弱的呼吸頻率也開始有了動作。
“查爾要活過來了?”
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卡碧尼立刻把站在沙發旁的威廉推開,自己便蹲在查爾的身前,希望自己的弟弟睜開後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沒過幾分鍾,查爾已經跟一個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了,可他的眼皮始終沒有睜開,真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但這種睡是人類叫不醒的,隻能靠他自己才能重見“光明”。
“為什麼…………還是沒有活過來嗎?”
卡碧尼把頭埋在查爾的胸間痛哭,冰冷的淚水浸濕了查爾的白色襯衫,不管一旁的丹尼斯和托凡如何勸說,卡碧尼就像沒聽見似得,仿佛獨自待在一個空虛的世界裏。
一個隻有她、休伯特和查爾的世界。
“嘿,聽得見我說話嗎?”
威廉伸手在卡碧尼的麵前晃動,見沒有反應,便壓著中指,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啊!”卡碧尼一直搓著腦門,呲牙咧嘴的喊疼。
“歡迎回到悲慘世界~”
威廉也不嫌事大,直接在卡碧尼麵前張開雙臂,做出想要抱她的姿勢。
“滾出去!立刻從我的視線中消失!”
卡碧尼擺出一副要吃人的態度,暴躁吞噬了平常的優雅舉止,整張臉僅剩下猙獰和血紅。
“隻是叫一下你,沒必要發這麼大的脾氣吧?”
威廉拿起酒瓶灌了兩口,碧藍色的眼睛瞟了一下卡碧尼這個“易燃易爆品”,性感的嘴角也不知不覺中微微上揚。
“想必…………也不用再為你一一解釋了。”
“為什麼要讓查爾參與這件本就可以避免的事?為什麼讓我去救查爾而不是你自己?為什麼你一出現,災難總會快你一步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你轉化查爾和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或者說,你另有目的?”
頭頭是道的疑問,布滿血絲的雙目,白森森的犬牙露出嘴角,平時性情暴躁的卡碧尼此刻卻格外的冷靜。
這個名叫威廉·史密斯的男人,雖然幫助且救過自己,但威廉奇怪的舉止讓卡碧尼實在難以接受,至少她是這樣想的。
所以,經曆人間百年滄桑的卡碧尼臨時決定,要對這個謎一樣的男人進行猜忌。
因為被人欺騙的痛,僅次於失去親情…………
這一段不帶停頓的疑問讓整個氣氛瞬間低至冰點,所有人都不禁為之動容,三位少年慢慢挪動身子向卡碧尼靠近,但又不敢靠得太近,提起與卡碧尼相同的目光,開始審視起麵前這位謎一樣的史密斯先生。
威廉端著酒瓶不知道該放下還是繼續拿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下透露出無奈,十分的無奈。
“請問這位安小姐,您是在排演推理話劇嗎?或者說,您是在扮演女版福爾摩斯?”
威廉麵帶微笑,一手貼在胸前,一手把酒藏在身後,對著卡碧尼行了一個紳士禮。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別讓我失去耐心!”
卡碧尼眼眶周圍顯露的血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看來,她不打算繼續跟威廉浪費口舌,而是選擇動手解惑。
“這位小姐,要是動手能夠解決問題,恐怕我的手要比身上任何一個部位壞的更快一些~”
對於卡碧尼的威脅,威廉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因為他覺得很幼稚,十分的幼稚。
很簡單的一道數學題,一千跟一百,比大小誰會更大?
“當然,如果這是真的,你也不會有機會站在我的房子裏,想對我拳腳相向了…………”
揉皺的衣角,凝重的神情,卡碧尼咬著下嘴唇不知該如何去反駁麵前這個男人,但又覺得自己的確欠他不少。
“首先,我對此有必要進行陳述!而且也對你,我的小心眼小姐…………”
酒瓶裏酒終於喝完了,往地上隨手一扔,威廉便翹腿靠坐在沙發上,用碧藍色的目色與卡碧尼“神情”對視。
“第一,轉化你和查爾,這是我腦子短路後冒出來的想法,所以從今往後,請你別再用沒有牌照的智商來對我進行猜測,OK?”
“第二,讓你去救查爾,是因為我希望,你那冒火的身體裏還裝有其他的東西!”
“第三,…………”
話音在這裏停頓,所有人都把耳朵豎了起來,目光死死盯著威廉,生怕聽漏任何一個重要的線索。
“你說呀!怎麼不說話了?”
卡碧尼急躁的性子又被鉤了出來,張開嘴對著威廉又吼叫又是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