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這就滾,這就滾!”
說著,就倒退著出了屋門,連個招呼都來不及打就匆匆出了宋府老宅,看方向是直奔火車站而去!
此時宋寒食不過剛剛又提了一壺上好的西湖龍井進到屋來,可是當他撂下茶壺問宋端午為何老賴走的如此匆忙的時候,宋端午也僅僅是無比欣慰的笑著說了一句:“對於輕重緩急,老賴他分得清!”
僅僅這一句分得清,包含了多少的信任和寄托,而此時若是老賴能聽到宋端午用這樣的神態這樣的心思說這樣的話時,保不齊這個老不修的老貨就會當場感動到老淚縱橫!就像第一次在火車上接過宋端午遞過去的煙一樣。
如果說那一根煙,是讓老賴頭一次覺得活的是個男人的話,那麼宋端午這一句似嗔實勵的話,則讓他感到了自己活的像個男人!
這也就是為什麼宋端午明明是在辱罵,而老賴卻屁顛屁顛心下感到美滋滋的緣故!倒不是說老賴犯賤,而是這種兄弟間的信任和調侃,實在是不為外人所懂。
上海那攤子爛事實在是太忙了,宋端午臨走時讓老賴坐鎮也是因為這原因,可是當老賴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雖然說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宋端午還是難免擔憂上海那邊的情形。
周亞夫一介莽漢,李鯨弘動輒拔刀傷人,徐德帝始終溫文爾雅,柳成真態度尚不穩定,索菲亞高層蠢蠢欲動,白家和司馬家敵暗我明,這些也僅僅是事業上的,至於說私交和個人感情上的問題,恐怕宋端午不用想就已然一個頭兩個大。
所以在這關鍵時刻,有個信得過且有能力的坐鎮之人就顯得十分重要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宋端午一見老賴擅離職守起就不打一處來的緣故。
宋端午都已經盤算好了,老賴又何曾不是那種心如明鏡的人?更何況對於這種代司其職的事情他最是拎得清,於是宋端午的那一句粗口,說沒有一丁點的嗔怪成分那是騙人,但賴老狗卻知道,這實際上是給老賴自己一個可以冠冕堂皇離開的理由而已。
有的時候鋪台階給人下並不一定需要奉承或者曲意逢迎,像宋端午這種也未嚐不是一種手段,隻是前提太過於苛刻罷了。
老賴得得瑟瑟的走在棲鳳村的土路上心裏卻是滿心的歡喜。宋端午到底沒有讓他失望,如果說以前的宋端午在這樣的場景下,會忍不住對賴蒼黃的來訪大加感慨和感動的話,那麼此時宋端午這犢子的表現無疑更符合了一個上位者應有的表現。
而這,也正是老賴希望見到的。
對於一個底層人來說,牛逼之人其實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牛逼之人即便再牛逼,也懷著一顆更加努力的心!
宋端午的起點雖低,但賴老狗卻知道那卻是一根彈簧被壓到了底!他不是怕宋端午不夠努力,而是怕宋端午在努力之下稍微取得了一丁點的成就,就固步自封沾沾自喜!
可是此時的老賴將這種顧慮完全打消了,因為在這樣的情形下宋端午還能第一時間顧全到整個大局。
如果連這樣的人都停滯不前了,老賴打死都吧相信!
老虎之所以一直要不斷殺生那是因為它不是吃素而是吃肉的。對於宋端午來講也是同理,對手和困境猶如獵物,安逸和守成則是那滿山的芳草萋萋,所以說當賴蒼黃最終確定宋端午不愧為西北虎王的虎崽子時,他就知道了宋端午斷然沒有不殺獵物而改吃素的道理。
賴老狗不畏路途遙遠來這裏不僅鬧個熱臉貼個冷屁股,更是被宋端午嗬斥了一句,可很少人知道其實他就是來聽這一句嗬斥的,因為對於老賴來說,用百十塊的火車票錢來驗證宋端午到底是安於現狀還是鬥誌勃發,這買賣就隻能用一個字形容:值!
老賴在土路上走的很歡喜,甚至直到撞到了對向的人這才恍然覺醒,而當他心不在焉的與被撞之人擦肩而過良久之後,他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猛然回身望去,可惜卻找不到那陌生既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老一小兩個人,老的長衫馬褂,小的麵如敷粉,而最引人注目外加側目的,則是那僅僅寫了一個‘青’字的卦幌子!
“乖乖,今天什麼日子,怎麼淨碰到了高人呐!”老賴對於與那人失之交臂而後悔不跌,跳著腳的捶胸頓足道:“哎呦我的劉半仙呐,你可知道這擦肩而過,可讓我這十幾年的苦苦尋找全部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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