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一室的血腥嚇的她哆嗦,“這是怎麼了?”她顫抖的問出口。
歐子言抱著冉檸,她如一枚秋葉般的躺在他懷裏,那低垂的手,讓萍姨心裏一驚。
“叫醫生,快叫醫生!”歐子言大吼。
“是……是……叫醫生,”萍姨被嚇的,走路都差點摔倒,她扶住門邊,強撐著自己的身體。
醫生來到的時候,冉檸橫在床.上,身上隻裹著一件浴袍,而歐子言坐在一邊的沙發上,那小腿上早已被縱橫的血漬模糊——
“歐先生……”醫生額頭的發絲還滴著水,外麵的雨看來下的很大。
“看她……”他瞟了一些床上的女人,那張本來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現在愈發的蒼白,讓他的心揪緊。
“你的腿……”萍姨不放心,那些碎開的皮肉翻卷著,還有血在不停的流出。
“不許她有事,”冰冷的聲音,帶著不容質疑,打斷了萍姨的話。
醫生點點頭,快速走到床邊,拿著聽診器一會聽,一會又看她的眼睛,看著這些動作,他竟會覺得害怕,明知道她隻是暈倒,可他一顆心還在吊著。
“歐太太沒事,隻是一時氣急攻心,休息一下就會好的,”醫生的話讓他鬆了口氣,看著醫生,他動了動嘴,還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快給先生看看,”萍姨扯過醫生,與歐子言態度比較起來,萍姐更是擔心他。
醫生用鑷子和消毒水清洗著傷口,那透明的液體沾到模糊的血肉時,變成白色的泡沫,萍姨看著心疼、落淚。
“歐先生,要縫合,你要忍著,”醫生小心的提醒。
歐子言閉上眼睛,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想到上次的槍傷,比這個要痛上百倍。
“嗯,”他回應醫生,同時那長長的針尖帶著線在他的皮膚上穿梭。
天色幾近破曉。
床上的人終於醒了,她動了動,頭暈暈的,全身如散架般的疼,嗓子也幹裂的仿佛會掙開。
冉檸睜開了眼睛,看著一切,有種靈魂與身體脫離的感覺,而昨夜的一切又浮於腦海,慌的看向旁邊,空空的沒有了那個人的身影,鬆口氣的同時,深深的羞辱感讓她再次落淚。
習慣性的撫上胸口,那裏是空空的一片,她這才記起,那枚蝴蝶戒指被他扔出了窗外。
眼睛看向還泛黑的天際,她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便跳下床,隻是眩暈讓她打了個趔趄。
低頭,卻才發現自己穿戴整齊,想著昨夜被他撕碎的衣服,她怔了幾秒,是他給自己穿的衣服?
閉上眼睛,一股難堪湧上心間,她還不能接受被一個男人那樣看光,可就算不願承認,但也不能否認,自己的身子早已被那個人看光、掠奪……
沒有再多想,她踉蹌的拉開房門,直直的朝樓下跑去。
雨,還在下,那豆大的雨滴仿佛不知疲憊,似有將整個世界淹沒的架勢。
她就那樣衝進雨裏,看了一眼窗口的位置,她想,那隻蝴蝶就該被丟在附近。
綠色的草坪,水水的一片,踩上去,一股冰涼傳到心底,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沒有鞋,是光著腳,可她已經不顧不得這麼多,她要找到那枚蝴蝶。
她答應過哥哥,永遠也不會丟棄它。
雨,沒用一分鍾就將她澆透,卻一點都沒有讓她退卻,她跪在那裏,一寸一寸撥開草絲尋找著……
仿佛連雨都不憐惜她,竟越下越大,瘋狂的雨水像鞭子抽打在她的身上,張開的眼睛被雨水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