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給大哥操辦完婚事後,二哥劉仲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火急火燎的憧憬著自己的洞房花燭夜。完全沒考慮過他每晚風流快活時我睡牛棚的感受。奈何天不遂人願,俗話說,此地無銀三百兩,我爹沒頭沒腦吼得人盡皆知那句:“我兒子一生正氣,你兒子才像流氓。”,坐實了他兒子就是個流氓,而流氓娶老婆注定是坎坷的!
“我兒子沒幹那事!”
“他帶劉季去摸魚的,沒幹別的”
“去潭子裏真的是抓魚。”
“他啥都沒看到!”
“他不是故意的!”
我爹越描越黑,方圓二十裏內二哥名聲臭的一塌糊塗,還殃及我這池魚,大流氓的弟弟自然是小流氓,大媽大嬸都這麼教育女兒。我直到二十出頭了還沒睡進牛棚。最後虧的媒婆翻了幾個山頭,好不容易在一個消息閉塞的窮山溝裏談成了這門親事。我爹胸口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了,二哥更是歡天喜地,熱心地幫我打掃牛棚。
成親那天,家裏張燈結彩,殺雞宰羊,熱鬧非凡,親朋好友不管交情深淺,認識的不認識都拉到家裏喝喜酒,這陣勢方圓百裏之內都少見,連我大嫂都跟大哥嘮叨著:“我進門時候咋沒有這場麵?”
我爹站在大門口笑嘻嘻地招呼著客人,樂嗬嗬的收著禮錢。
“劉太公,給您賀喜了。”
“同喜同喜,請進請進。”
“哎呦,蕭何來了啊,聽說在縣衙當差了,年輕人前途無量啊。”
“盧綰大侄子才來啊,你爹都到了,快進來吃酒吧。”。對盧綰和蕭何,我爹笑臉相迎。我們仨是同窗,盧綰他爹還是我爹至交。
忽然,我爹臉一沉,眉頭一皺,看著樊噲捧著盤香肉,周勃腰裏別著隻蕭,跟他道了喜進門,他皮笑肉不笑的答應著,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過去,麵帶怒色地質問我。
“你都交了什麼朋友,帶盤狗肉就來。”
“樊噲本來就是屠狗的,拿狗肉當賀禮有什麼稀奇?”
“誰稀罕他的狗肉,那個帶蕭的呢,我可認得,葬禮上吹喪樂的,你請他來幾個意思?”
“要不介紹給你認識,以後你用的著。”
“滾,今天要是給我搗亂,絕饒不了你。”
我立馬滾進去陪那幾個朋友喝酒去了。
我們幾個湊一塊,大口喝酒吃肉,有說有笑。盧綰夾起樊噲帶來的香肉,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調侃他道:“樊噲,山裏的兔子是不是都給你逮沒了?”
“哪有?山裏草叢躲藏著大把兔子,你沒本事逮不著才這麼說的吧。”樊噲嘲笑著他。
“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現在兔子還在呢,你就把狗殺了,太沒良心了吧。”
“管他死啊烹的,反正狗多的是,想吃就殺。”樊噲邊說邊比劃割脖子的手勢道“哢嚓!”。
“劉季,聽說你哥劉仲常帶你摸魚是吧?”盧綰又來撩撥我。
其他三人心領神會,來勁了,你一言我一句的說開了。
“聽說你們摸到半山潭子裏去了,說說,瞧著沒,嗬嗬?”
“不是說劉仲拉著姑娘進了草叢嗎?叫你在外邊把風來著。兔子都嚇跑出來了”
“對,讓樊噲的狗給叼了,狡兔已死,走狗豈能獨活,狗真可憐,成了咱盤中餐,哈哈哈”
“關我屁事,外麵都傳我什麼啦,現在連老太婆都躲著我,我冤枉啊。”我火冒三丈道。
“之前有個女人投河自盡,辦喪事我去吹過蕭呢,跟你們劉家沒關吧?”周勃煞有其事的問到。
“人命的事別胡說。”還是蕭何明白事理,“投河的事官府查清楚了,她丈夫服徭役,路上耽擱了些日子,限期內沒趕到,給殺頭了,她自己想不開自盡了。”
蕭何頓了頓,鄭重的對我說:“今年徭役名冊上我看到你的名字了,你可要當心啊”
“沒事,早晚要去的。”我故作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