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容謙的性格摸得很透,那好像是一個不會對下人隨便發脾氣的人,對於真想追根究底的,卻也從來不至於處死,不過就是殺個醜丫頭,她還就不信容謙能將皇後的人怎麼著了。
“那……那咱們……”雪珍不知趙嬤嬤的意思。
“不著急,先留她兩天,她今天不是擅入了八皇子府麼,等時機一到,再讓她去一次便是。”她這個去可不是指讓葉綾雪自己走進去,要殺個人,何其簡單。
雪珍無可奈何,兩個丫頭都被抬下去了,唯獨自己還清醒,可自己隻有這麼一個住處,她請求趙嬤嬤讓自己搬出去,辦不到!
她看向床上睡死的人兒,方才她和趙嬤嬤在外頭說話聲音很小,這女人應該聽不到才是。
床上的女人側身而睡,壓著那半邊有著恐怖疤痕的側臉,雪珍細細看去,咦……
看不到疤的時候,這女人真的長得不錯呢,精致的俏臉如若刀削,黑睫垂落在眼瞼上,靜謐安詳,她的小臉白得有些過分,甚至有幾分病態,沉寂之間,女人好似夜空的星辰一般,耀眼而靜默,無情地吸引著旁人的視線。
好美……
雪珍歎了一聲,女人忽然抖動兩下睫毛,微微睜開半隻眼朝她看去,聲音清幽:“你還沒走?”
“走、走?”雪珍有點反應不過來,感情她來了之後就希望這裏的人全走啊?
“也好,那你留下來陪我吧,再有誰來記得告知我。”她說著,閉上了那半隻清漣般的眸子。
什麼情況啊這是?自己可是香月委任欺負她的,怎麼現在反而成了她侍女的樣子?
雪珍暗暗不爽,卻又不敢再對葉綾雪動手。
離開小屋的婆子們都在討論著午膳沒有柴火的事情,正頭疼得厲害,不知道要不要上報給太子,雖然太子肯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但他剛回來就讓他處理這等瑣事,那麼管事會顯得很沒用。
香月一直在旁邊幸災樂禍:“那丫頭可是拍心口地說八皇子會親自將木材送上門呢,要是沒有,咱們就管她討去。”
“這開什麼玩笑呢,八皇子是什麼人誰不知道啊,別說借木材了,就是進個門也要不少膽子啊,指不定她嚇著了八皇子,還會給太子府惹來麻煩呢,你們實在太莽撞了。”另一位素來嚴謹正派的王嬤嬤倒是不支持地開了口。
香月不屑,哼了一鼻子:“她自己要找死,難不成我們還攔著她?”
“她怎麼說也是太子的人。”
“太子不也得聽咱們皇後的麼。”
“你……”
兩人就這麼吵起來了,還是那趙嬤嬤彎著眼眉道:“別吵了,眼下重要的是木材。香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將這件事彙報給皇後了,估計你也知道這事沒法成,咱們還是先想辦法找木材吧。”
香月也自認倒黴,如果不是自己懲戒小丫頭被葉綾雪看到了,那現在小丫頭就是替罪羔羊,她們也不至於要親自去張羅什麼木材的事。她道:“還能怎麼辦,我既跟皇後娘娘上報了此事,自然也會將缺漏告知娘娘,娘娘疼愛太子,又怎麼可能讓太子沒有木材用呢?”
她這一番話顯然就是計劃好的,讓小丫頭做替罪羔羊,然後給皇後在生活上顯示照顧太子的模樣,說起來也不知道是皇後的計劃呢,還是她自己的計劃,總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葉綾雪自然就是那明眼人了。
睡夢中的葉綾雪彎著嘴角,已是無所畏懼。
當太陽已經升到頭頂,眼見要準備午膳了,守了半天,皇後娘娘的木材還沒有送到,倒是有一撥人先來到了太子府的後門邊上,將抬來的木材逐一卸下來。
“欸?這是皇後娘娘派人送來的麼?”香月一直在等皇後的人,沒想到卻等來了這群五大三粗的漢子。
這些漢子們有個共同的特點——眼神兒跟死了一樣。
其中一名大漢凶巴巴地開了口:“不啊,這是八皇子送來的,你們不是說要麼?”
“啊?”香月恨不得掏掏耳朵,“什、什麼?你說你們是誰派來的?!”
“八皇子啊!”大漢也凶,比香月更凶,那四個字頂回去香月登時啞口無言,她哪有膽量跟八皇子的人較勁。
可是,八皇子?沒搞錯吧,八皇子真的給他們送木材來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已經跟皇後說府上沒有木材了,八皇子也不會援助的,現在八皇子的人來了,她豈不是成了欺瞞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