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境(相遇)(3 / 3)

“一件你一定會給我的東西。”唉~我的信用這麼差呀?真想不到。

“什麼?”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我以一副生意人的樣子看著她,“怎麼樣?”

“我…………”半響後她開口了。

…………一個及為俗套的故事,悲劇性的結尾。一場苦戀以天人永隔為結局,留下的因為打擊過大而陷入精神封閉中,而身為第三主角的遙姬在無奈中擅自偷看了族中的禁書得知了夢行珠的存在。在她的敘述中我的笑意在嘴邊擴大,冰冷的反映在已成為夜景的白色月光中。

“所以呢?你想要解放他?”聽著女子心中完全不同與所說的的心聲,我冷冷的笑著,人的心啊,真是深不可測呢,“即使罔顧他的希望?”

“這是最好的方法。”她僵直著身體以極低的聲音說著。

最好的?是對誰呢?我在心中好笑的問著。

“是嗎?就算他會因此而喪命?”我用極為輕柔的語調說著可能的結果,而她僅僅是低著頭像是已經失去了聽覺一樣,僅僅是一直挺的很直的背微微僵了一下,我看在眼裏在心中感慨的歎著氣。

“看來你真正需要的並不是夢行珠,也許這個更適合你。”帶著淺綠的半透明匕首被放在她的手中。

“你……”她驚恐的看著我。

知道她誤會了什麼的我不由笑了起來,“看清楚點,這把刀殺不了人的。”

是的,這是一把無法傷人的刀,一把以傳說中食夢的貘的血骨粹煉而成的隻存在於夢中的夢刃。

看著她茫然的表情我不得不進一步解釋道:“這是貘刃,是一整隻貘的血肉凝結成的。”

“貘刃?”她的眼中閃過些什麼。

“吞噬噩夢的力量,若是拿來除去悲傷的話不知會發生什麼呢?”我說著意義不明的話語抱著那華離開這個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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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取什麼報酬就放過她?真不像你的作風。”新的夢境中一頭紅發的火雀早以在等我。

“作風?什麼是我的作風呢?”我放下手中的人,緩步走至那片火雀所營造的美麗草原,享受著溪邊的微風。

“難道你真的無條件幫她?”火雀意外的問。

“你又怎知我是在幫她?”我轉身看著極少幾個能在夢中與我真正對話的人之一的火族長。(注:指自火中誕生的非人類種族,介於神和精靈之間的種族。)

“?”他疑問的回視著我。

“貘吃噩夢是真的,但如果沒有噩夢可吃呢?又會如何?”

“什麼……”他皺起了金紅色的雙眉,很不讚同的看著我。

“美夢、記憶、以及愛人的心。”我不在意的說著,“那個人原本在一年後會清醒,但這一來他永遠也不可能自混沌中醒來了。貘刃不會傷人,但它會毀了精神。”沒有了這些就會是具行屍走肉,但他不會死,因為貘刃的力量會保護他的生命。

“你沒告訴她,和你交易的後果嗎?”火雀歎息著。

“她是冰姬的族人。”所以不會不知道吧。

“那……”他明白了什麼似的閉上了嘴。

“用與不用全在她的意念,不過貘刃同時也是一把雙刃刀。”預言著那兩人的結局的我,映在冰冷溪水中的笑顏如萬年不化的冰雪,“非夢見之力的持有者擅自動用夢之神器,在達成目的的同時會招來厄運,那兩人會終身成為夢器的食物,成為無夢者。”

(無夢者指:精神被夢俘虜的人,對這種人而言現實是不存在的,他們終日沉浸在自己知道是作夢的夢境中,而夢器則靠這人的夢為生。)

火雀沉默的看著我,他似乎已經無話可說了。

但這樣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空氣中的動蕩傳來聲聲呼喚。

“殿下~~~~~”

隱稀的聲音自遠方而來,帶著讓我懷念的塵封記憶,但怎麼可能呢?那個曾經如此喚我的人已經不存在了。

“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啊?”我俯下身捏著早已由昏迷轉為昏睡的那華的臉。

“哎呦!疼啊!師父?”撫著雙頰他委屈的看著我。

“有人在叫你起床了。你該醒了。”幸福的家夥。

“啊?”他側耳傾聽了會,立刻開心的笑了起來,“是伊卡,他回來了。”

“伊卡?”

“是神殿的主神官,人很好相處,他幾乎什麼都懂。咦?”話說到一半他發現什麼似的看著我,“你的耳飾和伊卡的一樣呢。”

“耳飾?”我一愣。

“對,你右耳上的那個,長長的很好看的。”他接著有些抱怨的道,“就是因為它,我才一直弄不清你到底是男是女。”

見他伸手欲抓,我在巧妙的避開的同時也馬上轉開話題,“這有什麼關係嗎?難道你隻憑有無耳飾來判斷人的性別?”我從不想讓人動它,但沒想到他竟能看見我刻意隱藏起來的東西。千機珠的力量應該做不到吧?好可怕的潛力。我是否該慶幸自己的好運?

“哎?沒有啦。伊卡是男的他也戴嘛。”他窘迫的開口,之後小聲喃喃著,“真的一樣呢。”

對他的話我僅是一笑了之,因為那是不可能的,耳飾的另一半早以隨著它的主人消失在星海的盡頭,化為沙塵。

“我要走了,再見師父。改天我會介紹伊卡給您的。”那華的身體已隨著叫喚有些透明了。

“啊,師父,你在現實中是什麼樣子的?我會去找你的,你也快醒了吧?…………”他的話語隨著他消失的身體一起飛散在風中。

“有意思的小鬼,他叫你師父?你是什麼時候收的徒弟?”火雀含笑的聲音傳入我耳中,像是在嘲弄一般。

“嗬,哈哈哈~~~~~~”我不可抑製的大聲笑了起來。

火雀被嚇了一跳,他奇怪的看著我,“你怎麼……?境夢,境夢,你沒事吧?”

笑到嗆咳的我良久才回道:“沒事。我好的很,哈,好的不能再好了,嗬,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竟叫我醒來?早在很久以前現實已經成了我渴望而不可及的東西,更何況那個世界早已沒了我的容身之地。笑死人了,現實?我何來現實可言?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了。

“太可笑了,他要見現實的我?哈哈哈~~~~~~~~~~~~~”境夢隻可存在於夢境,永無止盡的夢中。我隻是一個活在夢裏的“幽靈”而已。在火雀擔憂的注視下,我笑的更大聲更誇張,響徹在夢所營造的空間中。

夢延續著,在各人的睡眠中,這裏的世界是永恒的,任何事都可發生。可長期居於其間或是被夢所俘虜而回不到現實的人被稱為夢族,一群被現實所背棄的生物,隻能在陰冷的空虛中擁抱虛幻的真實。

今夜,你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