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險，帶他速回。”她小聲呢喃。
“噅——”那黑馬長嘶一聲，引得眾人紛紛回望。
聖昭帝原本正在同李方休說什麼，聽到動靜，也是側目。待看到秦蘅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馬，心裏好笑的朝她走去。
“動了什麼手腳？”他低聲問。
秦蘅抿抿唇：“沒有。”
“沒有？”聖昭帝挑眉，“黒焰跟了我幾年，平時性子溫順，除非誰惹了它，它才會像剛剛那樣嘶鳴。”
秦蘅稍偏了頭，同黒焰那雙大眼對視幾秒，笑道：“小家夥，那是我們的秘密，對吧。”又回看聖昭帝，岔開話題，“我在這裏大概留兩三天，把這裏的結界布置妥當，再到前麵去找你們。”
聖昭帝“嗯”了一聲，道：“需要我安排人手護送你嗎？”
“不用。”秦蘅怔了怔，莞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去一個地方，容易得很。”
聖昭帝也笑了笑，隨口道：“如此說來，天下間就沒有你玄月祭司用術法去不到的地方？”
秦蘅的臉色微微一變，輕吟著：“……還是有的。”
“何處？”
她的目光淡淡落去地上，語氣不覺變了兩分，道：“其實也不能說去不到，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怕打雷大風暴雨交雜在一起的天氣，每到那樣，我就心神難穩。”想著才說過有什麼都不瞞著他，秦蘅索性把話說透徹，“具體說來，小時候我是真怕那樣的天氣，爹和娘親知道這一點，所以不管他們有多忙，手裏有多少事，都會立刻到我身邊來陪我。爹和娘親出事之後的那幾天，不曉得上天是故意還是怎樣，連著下了好多天暴雨，又夜夜打雷刮風……從那時候起，我對這樣的天氣就越發懼怕了。”
聖昭帝聽罷，不由得心疼，萬分想把她擁入懷中寬慰一番。但礙著身邊人多口雜，他隻能把收在袖子裏的手指緊緊蜷起。又認真望著她的鳳眸，低聲道：“以後不用怕了，我陪你。”
秦蘅笑了一聲，道：“我這麼大個人了，其實也不需要陪。你那邊，有很多事都比我重要，我不希望你分心。”頓了頓，“不過我還是很開心你能這樣說，我——”
“陛下，原來您在這兒呀，姚將軍和胡校尉正在到處找您呢！”帶著幾分稚嫩的聲音從秦蘅背後傳來。她略是一怔，回頭。見是龐小文那張圓圓的臉，唇角不禁往上一揚。
“小文，你現在專門跑腿傳話？”秦蘅打趣，“看你，都跑瘦了。”
龐小文見到秦蘅也有些高興，小小的揮手打了個不太明顯的招呼，又斂著神色回她：“隻要是吩咐，小的都全力去做！”
聖昭帝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並未說什麼，道：“他們在何處。”
龐小文規規矩矩答：“回陛下，他們在那邊。”往前方指了指。
“帶路。”
“是！”
看聖昭帝往前走去，秦蘅凝視著他的背影，莫名覺得他們其實是同類人。身上背負的並不是自己想要的，卻沒有選擇，真是欲罷不能。
想到這裏，她兀自歎了一口氣。
聖昭帝卻似感應到一般，突然停下腳步，又轉身走了回來。
“有事？”秦蘅問。
“沒事，再看你一眼。”聖昭帝秋水目中透著波瀾，“這兩日看不到了，會想念。你不睡在身邊，我也不習慣。”
秦蘅一時沒忍住，輕笑一聲，又努力抿唇，道：“什麼時候學得這般不正經了。”雙頰融融，帶了兩分嬌嗔，“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