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秦寧離開之後,聖昭帝又和秦蘅交談了片刻。
秦蘅自問不懂軍中之事,對於李秦寧的建議,她給不出什麼意見,隻是聽起來沒什麼大問題,就覺得可以先這般行事。聖昭帝也沒有從中找出瑕疵,便打算等第二天天明將此事同其他人商議一番。
見聖昭帝一直愁眉未展,秦蘅對糖果子低語兩句,讓它先回房間,自己則走到他的身邊,彎了身,在他眉心上輕輕吻了一下。
“我想幫你。”她直言,“方才你也聽到了,李秦寧說敵軍的主軍師像個謎,而迄今為止,我們對‘謎’是毫不了解的。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應該能打聽到你們需要的消息。”
聖昭帝愣了一瞬,下一刻反應過來她是想故技重施,用移影術把自己傳到敵營深處以獲得情報,眉頭不禁皺得更緊,順勢把她迎入懷中抱著,道:“阿蘅,我很認真的同你說,從此刻開始,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你不能再動用青啻。”頓了頓,“不是我不相信你,更不是我不想同你一起麵對。隻是有些東西,不如你的性命重要。”
秦蘅咬了咬唇,輕聲道:“我的性命我自己心裏有數……”
“嗯?有數?”聖昭帝靠近她,“你仔細想想,這段時間以來,你嚇了我多少次?”低笑一聲,“我比你年長不少,可經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嚇’了。”見秦蘅沉默不語,“阿蘅,其餘事我可以交給你去做,唯獨孤身犯險,我絕不允許有第二次。”
“可是……我很想幫你。”秦蘅頗有幾分委屈,“想為你做些什麼。”
聖昭帝俯到她的耳邊,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喃喃:“阿蘅,你有這份心意已是足夠。你為我,為淩霄已經做得夠多了。戰場廝殺,腥風血雨,這些行軍打仗的事,以後都交給我可好?”
秦蘅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戰場廝殺,腥風血雨,行軍打仗的事……若真到了那刻,她怎麼能袖手旁觀?何況以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寒域那方定有術者,且這術者非比尋常,製服精怪輕而易舉,手到擒來,難說那人最終目的是如何。
於是她伸手勾了他的肩膀,把臉埋入他的懷中,淺笑著沒有應答。
兩日之後,全部軍隊往前推行。
雖是第二次到欺霧峽穀,但情況卻與上次完全不同。秦蘅撩開車簾,讓糖果子先一步下去,又扭頭看向坐在馬車裏的三個男人,問:“你們是在這裏休整還是繼續往前麵走。”
照眾人商量後的意思,鑒於這次寒域軍隊撤離較遠,所以此次軍隊可分兩路,一路在峽穀中蟄伏以待,一路則是往前五裏駐紮。目前並無人員傷亡,因此這三個軍醫前行還是留下,全看他們自己作想。
杜德山咽了口唾沫,想說什麼,但終究不敢,眼神帶了兩分征詢地望向杜遠清。而杜遠清根本沒看杜德山一眼,捋著白須沒有說話。張蕭見狀,簡單道了句:“若上麵沒有安排,老夫想繼續前行。聽說寒域軍是退到了霞光地界,那離這兒也不過十裏遠,萬一打起來……”頓了頓,“從欺霧峽穀趕過去最快也要三五天時間。”
秦蘅笑了笑,道:“如此,那馬車留給你們。”
杜德山吃了一驚,問:“玄月祭司要留在這裏?”
“嗯。”秦蘅頷首,並不多做解釋。隨後她又道了句:“三位保重。”撩簾下車。
事實上最開始她也猶豫過自己是前行還是留下,畢竟兩個地方都需要她。稍作分析一番,她選擇留下。畢竟前方戰場的危險,並非她一個術者就能徹底改變。而後麵這重要的堡壘,她借這時間做好布置,待雙方交戰,萬一淩霄軍隊不敵,也有撤退的後路。至於敵軍那邊,礙著欺霧峽穀的地勢,他們也不敢貿然強攻。
而聖昭帝他為了穩定軍心,自然是要隨軍繼續前行的。秦蘅走到聖昭帝的坐騎旁邊,用手輕輕摸了摸它的鬃毛,趁人不注意,將一點靈力分去了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