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默地回到了房間,兩個死屍將門關閉後,一左一右站在門外,凝固了姿勢。
“他譚覺竟然用死屍看我們的門來侮辱我們!”黎琪回到住所,又忍不住爆發了。她明知道屋子裏犄角旮旯裏一定有些蟲子充作監聽器,監聽他倆的一舉一動,但現在已經跟譚覺撕破臉皮,反倒很坦然,講話不需要那麼小心了。因為一是譚覺不可能在跟前一直監聽,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做,那麼他倆義憤填膺的話傳到譚覺手下監控兵的耳朵裏,反而會影響監控兵的思想。而譚覺親自監聽的話,反正也正麵衝突了,更不怕他聽見。
“他這也不是完全是侮辱。死屍不知道累,會永遠站在門外。而且它們一定得到了指令,隻要我們一出來,它們就會攻擊我們。雖然它倆不是我的對手,可我們如果強行出來,就是公然反叛。現在他掌握了輿論,我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練金陽哪怕陷入了絕望,依然很平靜,他站起來,衝了一杯咖啡,遞給妻子。
黎琪也平靜了一些,抹了抹淚,說:“金陽。我不能忍受被造謠、被誣蔑、被誹謗,一舉一動都被監視的生活,真的,我受不了了。他譚覺在起事還沒成功,甚至剛剛有點眉目的時候,就敢實行這麼殘酷的古法來折騰咱們,他是個多麼恐怖邪惡的魔鬼!恐怕就連吸血鬼的高層,也不見得比他壞多少!他是不吸血的吸血鬼!金陽,反正咱們已經和他麵對麵了,沒什麼好忌諱的。你想,現在他都這樣,將來萬一他真成功了,推翻了鋼穀政權,成了全人類的最高首腦,你想想,人們將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她是個絕不向任何人妥協的性格,越說越怒,陡然提高聲音,悲怒地喊道:“譚覺,我知道你在聽!你聽清楚了!我們不怕你!有什麼陰的邪的,盡管衝我來!將來你不可能成功的!你這個暴君,你的名字隻會出現在曆史書裏被萬人唾罵的位置,你是個狂妄自大唯我獨尊的千古笑柄!”
她太痛苦,太生氣,這一口氣喊完了頓時覺得胸悶氣短,喉嚨一甜,隻覺得嘴角一股辣辣的感覺。練金陽見她居然淌出了血,大驚失色,連忙找來溫水喂給她,將她抱起,緩緩放到床上,拉上被。他心裏的痛苦遠甚於妻子,一時間傷痛地垂下了頭。
“你妻子的這些話要是真被他聽到,就會被立即秘密處決。”
練金陽一陣驚異,猛地轉過頭,看到了隱樹:“你……你怎麼……你什麼時候到我房間的?”他這才明白,這個貌似隻是正義大聯盟一個普通間諜的隱樹,實際上在實力上明顯勝過自己。
“不過你放心了,我把你們的聲音都屏蔽了,為了避免監控兵生疑,我用了另一段恩愛的對話填補上,嗬嗬。”隱樹緩緩地站起來,坐到練金陽跟前,“你不用驚訝。我是間諜,比我們民族的一般公民要強一些,而且自問自身實力比你強,但並沒有達到幾大宗師的級別,剛才隻是我用了保護色和擬態,近在咫尺就像隱身了一樣,加上氣息均勻,而你又情緒激動,沒看到我是很正常的。實際上,人類解禁者的體質和單兵作戰能力都要強過我們蟲族,無論是正義大聯盟還是和平大聯盟。好在造物主的恩賜,你們人類中一萬個人才會出一個解禁者,到了亂世,人類基因自動抗拒危險,慢慢地解禁者比例增大,可慶幸還是遠遠沒有普通人類多。這對我們蟲族而言,是件好事。”
練金陽一點兒想談話的情緒也沒有,垂著頭說:“你來找我幹什麼?我的老師去刺殺你想要殺掉的那個鐵翔,可是……他被擒住了。我……我不相信他會反叛……”
“行了行了,你不必重複,你們那場會議的內容,我全都知道了。”隱樹擺擺手,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練金陽,我本以為你性格淡漠,是最適合的人才。可你現在情緒化很嚴重,那個譚覺,他比你淡定多了。我想問問你,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上次我們見麵後我最後跟你說過一句話,你真的不記得了?你是我們的希望,不要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