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點了點頭。
我想了想,又道:“即是我的心境,便是我心中的世界,那麼其實,我就算溺水也不會死,對不對?”
他這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
他道:“這裏是你的心境,死可以分好多種,有肉體上的死亡,也有靈魂的死亡,在這裏你溺水的話雖然肉體不死,靈魂卻會永遠禁錮在自己的心底,永不會複蘇。”他撓了撓頭,“所以,我不知道你說的死亡是哪種。”
我暗暗咂舌,靈魂上的死亡那不就是植物人嗎,植物人還有醒過來的一天,可聽他的意思是靈魂死亡便是永久禁錮,再不會醒來的。我禁不住生出一陣後怕,對於這人的及時出現,我由衷的感到幸運。
我目光一轉,“那你能讓我看看你是誰嗎?”
感謝的對象若不弄準的話,那不是太烏龍了?
誰知,他搖了搖頭,“我沒辦法告訴你,答案在你的心中。”
我撓了撓頭,又撓了撓頭,直過了許久,才想出一個答案,“你的意思是,你是我心底的人,可是我卻不願見你,不願麵對你,所以你就沒辦法讓我看到你是誰?”
他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我摸著下巴暗自尋思,自己心底的人到底是誰?我想應該是吾辛吧,至少他是名義上的夫君,雖然相處地並不怎麼愉快,至少他在最後一刻還是趕了來,再想想他奮不顧身的樣子,自己再見到他時,是不是也該對他好一點?至少也該給他個微笑吧。
那人臉上的霧氣因我的思想而劇烈的顫抖翻滾著,卻遲遲不願露出廬山真麵目。盡管在我來說,應該並不驚訝,可是預料中的麵容卻遲遲沒有顯現出來。
我疑惑道:“你怎麼還不顯出真容?”
他搖了搖頭,聲音還是複雜的變音效果,“我是你心境的反應,這個問題不能問我。”
我心中的人……心中的人……如此想著,一個名字不期然的撞入進來,而隨著我的思考,盡管極快的否認,奇異的是麵前那人臉上的霧氣迅速的退去,幻出了一張熟悉的麵容來。
我訝異地張大了嘴巴,心中很不是滋味。
原來,他……一直住在我的心中。
冰玉相擊般的聲音,悅耳的響起,“兮兮,好久不見。”
我驚怔著沒回話。
他莞爾一笑,拉著我衝上雲霄,身上的水滴如玉珠般一顆顆地滴落青天下的碧海中。綻出朵朵碩大的漣漪,一圈圈地推了開去,向天際蕩去。淵亭回眸一笑,滿眼的柔情。我仰望著他,久久地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刹那之間,我們衝上了天空,將一層層的雲層拋向身後,直破蒼穹。驟然的白光,不強烈,卻神聖,如水般溫柔我與他的身影雙雙沒入純潔的白光之中。
短暫的失神之後,眼前猛然一暗。從極亮驟然進入極黑,讓我有短暫的失明,隻得以閉眼來調節這樣的不適。
“兮兮……”
是淵亭的聲音,我仿佛還沒有從心境中走出,掙紮著動了動,卻換來他更熱烈的欣喜,“你終於醒了,兮兮,太好了!”
我緩緩地睜開眼來,眼前還是一片如墨般的漆黑。“這裏是哪裏?”我遲疑著道。
淵亭道:“應該是蒼桀設地一個結界。”
我皺了皺眉,“結界?不是心境?”
“心境?”淵亭疑惑,旋即他似是領悟到了什麼,忙道:“你入了心境?可遇到麻煩?”
我沉默了一會兒道:“沒有。”
“……那便好。”他道。
“我們怎麼辦?”沉默了一會兒,我道。黑暗中隻有兩個人,我也是剛剛領悟到自己還是放不下他,盡管他從不曾有什麼表示,可是,他如此關切的語氣,還是讓我心底一陣溫暖,不由自主的想要依靠他。
他沉默了少頃,卻道:“即來之則安之……總會有辦法的。”
我沒再多問。
他將我扶了起來,便摸索著為我療傷。我詫異道:“你應該比我傷得更重。”
他卻道:“我不妨事,你受了蒼桀一擊,還是先為你療傷。”
“可是……”
我還要再說,他便不由分說的將我擺正,雙掌抵在我的背心,暖流緩緩地自他的心底傳入。“抱元守一,心無雜念。”
他的警告響在耳邊,我連忙不敢多想。
他用自身仙元在我的體內走了一遭,沉寂在丹田底部的純厚仙元被引,彭拜地鼓漲起來,我吃了一驚,自從修練魔功以來,自已體內的仙元幾以被蠶食殆盡,我不記得自己體內何時還積攢著如此醇厚的仙元。雜念方生,內息牽引就被一岔,淵亭忙道:“不可多想。”
我這才訕訕地收了心思,任他為自己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