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其不知是抵不住文姬的公主之威,還是不願因我得罪了這位魔王愛女,阻了一阻,便被擠到了一旁。他無奈的望了我一眼,默默的離開。
我想,應該是去搬救兵了。
依我的性子自然不會在乎她公主不公主的,不過,這是魔宮,怎麼說她也算是個公主還是被魔王寵愛著的公主,太不給她麵子,便是駁魔王的麵子,我一言不發的任他們拿下。
文姬也是個急性子,平日裏也被憋得久了,一朝得手恨不得當場就將我擊殺,以防夜長夢多。
可是,她還是有所顧忌的,一忍再忍還是忍住了。
我被帶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廢殿,文姬大老遠一站,就清聲命令著押著我的侍衛動手。
那兩人多少還是耳濡目染過宮廷秘辛的,知道我這聖女還有個太子做靠山。公主他們不敢得罪,太子更是給他們十個熊天豹子膽也是不敢稍有怠慢的。
於是,兩人猶猶豫豫著,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起來。
文姬不耐煩,這兩人一看不經事,自己走上來奪了一把刀就要親自上陣。
那被奪刀的侍衛立刻臉都綠了,一臉可憐巴巴的央求道:“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另一人也來解圍,大著膽子上前諫言道:“這可是大事,公主何不與太子商量商量再做定奪?”
“商量?”文姬好氣,“與太子哥哥商量,豈非是等著他來赦免嗎?”
那侍衛立刻嘴巴閉起,不敢再出一言。
另一侍衛卻是不知死活的咕噥道:“若是被太子知道我們殺了聖女,太子定是會讓我們與聖女陪葬的。”他的聲音很小,不過,還是讓在場的眾人聽了個分明。文姬不以為意,到是與他一起的侍衛,這就如喪考妣了。
想著可能有的後果,兩人就左右為難就更不願動了。
文姬不屑的冷哼一聲,目光又轉到了我的身上,她寒著臉,眼中充斥的全是怨毒之色,她陰側側地道:“聖女?哼,她也配!”
說罷,手起就要刀落。
我瞳仁驟然縮如針芒。
“住手!”
一聲厲嗬,如平地驚雷,驀然響起。
文姬手一哆嗦,那刀就啪嚓一聲掉在了地上。
兩名提心吊膽的侍衛,頓時長長的鬆了口氣。
“退下。”人走近,一聲令下。
兩名侍衛得了令,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太子哥哥!”文姬很無辜地眨著大眼,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裏寫滿了委屈和控訴。
吾辛大病初愈,臉色蒼白,或許是因趕路趕得急了,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嫣紅。一見文姬就氣極敗壞地訓斥道:“文姬你可知錯!”
文姬不服,倔強地梗著脖子道:“文姬沒錯!”
吾辛氣乎乎地瞪著她,後者也是一副不依不饒,死不悔改的模樣。
氣氛僵持在劍拔弩張的時刻。
這時,從後麵一路跑來個身影,他一瞧這邊的氣氛不對,大老遠就開始大喊大叫,“太子息怒,太子息怒啊……”終於跑到了近前,辛其撐著自個大腿狠狠喘了幾口氣,這才繼續勸道:“太子不可動怒,不可動怒啊,禦醫交待太子此時隻宜靜養,不可情緒大起大落跌宕起伏,”他說著,又轉向一旁如頭倔牛,一路往外逞的文姬,軟語勸道,“公主您就認個錯吧,看在太子大病初愈的份上,你就別與他為難了。”
“可是……”文姬兩眼含淚,那淚花在眼中晃啊晃,就是欲墜不墜的,楚楚可憐。
“還可是什麼?”辛其一把將文姬往旁邊拉,扯了扯,文姬沒動。辛其附身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文姬這才不情不願地被越拉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吾辛臉色稍霽,轉向我抱歉道:“兮兮……抱歉。”
“你抱歉什麼?”我道。
吾辛一時無語,抿了抿唇,又轉了個話題:“文姬隻是……隻是有些小心眼,其實她並不壞。”
我不置可否,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沒打算傷她,隻是想給她一點教訓,不過,很可惜,你來得太及時。”
吾辛幹咳了一聲,“我是怕,怕你吃虧。”
我微微一笑,不與罷辯。我不認為在他看來,我就是悶頭吃虧的性子,至於他火急火燎的趕來是為了什麼,為了誰,我不打算與他深究。
一路無語的往寢殿回,走到半路,吾辛就搖搖欲墜,腳步亂晃。
去而複返的辛其,搶上前時,吾辛已然再次昏迷,他隻得背著吾辛一路回去,將人安置好,又小心翼翼地服侍起來。
我在一旁幹看著,插不上半點手。
等辛其忙完,他語重心長地望了我一陣,終是忍不住出言教誨起來,“太子一聽聖女被文姬公主拿住,就不顧自身安危,連鞋子也來不及穿就跑了出去……”頓了頓,他見我沒啥表情,輕輕地歎了口氣,“其實,他完全可以將此事交給下人去辦,可是他卻一時情急,亂了方寸,他心中的擔憂,對聖女的看重,並非如聖女看見得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