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闖山,被氣暈了!(1 / 2)

是日,我自是一夜未眠。

一場微寒秋雨後,夜風也涼了下來。

鬼使神差地,或許,隻是想看看破雲而來的圓月。我坐在洞口,仰頭望著沉沉地夜空。天邊星子幾許,寂寞地散落在黑沉沉地天際,孤寂冷清。

我抱著雙臂,無神的將頭埋在雙腿間。晨起時,明明已做好的決定,此時又讓我遲疑悵然起來。

他……一想到他,我的心就不期然地驟縮一下。直過了好一會兒,才讓我釋然。頹然地歎著氣,暗暗想道:怎麼說也是為了我,就算不是為了那份無望的戀情,我是否也該去看看他呢?

不……

隻是看看麼?

……

轉眼夜深露寒,不自覺得雙臂抱得死緊。可我還倔強地坐在洞邊發著呆。

不是我故意忽視,隻是,此時我心亂如麻,便沒理會一直陪我至深夜的幕犀。他同樣坐在樹梢,不知是望月思著心事,還是在想著白日裏,明明仇敵就在眼前,卻不能對無燁動手的遺憾。

或許,二者兼而有之?

然而,心思也僅是在他身上轉了一下,便被我拋到腦後,重新陷入我那還未作下取舍的兩難抉擇中。

……

一夜轉瞬即逝,我們二人便這般,直到破曉日出。

天邊仿佛燃燒起了團團火焰,日頭便從那火海中掙紮而出。紅彤彤地日頭終於升起,萬道光芒傾灑,普照每一寸大地,我煩亂的心思卻是一靜!

迎著晨光灑下,我將手掌放在嘴邊,一聲放肆高叫:“啊——”

叫過之後,是一陣陣的回音傳響,久久不絕……

天地從來多寂寥,不是麼?

這時,幕犀躍下樹梢,問我:“可想好了?”

我眉眼彎起,笑得燦若春花,又有著雲破月來的明晰。轉頭回望於他,星眸含著許久未有過的輕快笑意,點頭道:“不錯。”

大約是被我表現出來的愉悅,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幕犀將我望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道:“好,我陪你。”

我卻搖了搖頭,自失笑道:“不用,你不用陪我的。”

他疑惑地睜大了眼,靜等我的解釋。

我歪著頭,認真答道:“我想過了,既然我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他,那我不放就是了。還有你,你有你的事,你要等你的婉靈師妹,我這一去……也不知回不回得來,嗬嗬,兩闖這天下第一仙派,想來,世上也獨我一人了……呃,妖了,嘿嘿,就算死了也值得的,你就不必陪我了。”

幕犀卻固執地搖頭,“不成,闖山,你有你的原因,我也有我的理由。這次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去地,就算……就算你不去,我也會去!”

他說得可真斬釘截鐵。

“可是……”我皺起了眉。

其實,我的意思是……總之不能告訴幕犀,他一定會罵我的!

可是,依著幕犀的性子,哪能善罷甘休?這理由自然也讓我無法出口。

見我遲疑,他眸光閃了閃,到是先改了口:“放心,我不會幹擾你的。你闖你的,我闖我的,我們分開兩路……若是……有幸得回,我們還在此地彙合,如何?”他唇紅齒白,明眸善睞將我望著。

拒絕的話,到了口邊又被我咽了下去。

猶豫著,我點了點頭。

如此也好。

他說,有幸得回,有幸得回……大約是自知希望渺茫吧!

我呢?又有何不同?

轉眼,猶豫著的我眉眼又彎成月牙,大聲應道:“好。”

他亦道:“好。”

隻是,任我們誰都知道,能回來的可能有多麼渺然。

大約是心裏都知道,這一去即是永別,我們並沒有急著上路。也不知幕犀從哪裏尋來了一壇子陳年佳釀,我卻一腳將酒壇子踢到湖水裏。

望著水麵咕嘟冒著泡,酒壇轉眼沉了底,幕犀跳腳大罵。罵我敗家……我卻露著一口白牙笑得燦爛。心裏對他說的那個“家”字,堪是觸動。

從來無家可歸的我們,被罵上一個敗“家”,我也樂意高興。

家——從來是夢不可及,自此後絕緣的一個奢望罷了。

幕犀還在痛惜著,我眯著眼,笑得開懷。旋手一轉,從身後提出一壺醉夢生來。醉夢生,一醉解千愁,管他夢生與醉死!

此時正應合了此情此景!

幕犀雙眼一亮,上前就奪過酒壺,迫不及待地將壺塞打開。隨著壺塞開啟,頓時酒香四溢而散。引得幕犀鼻子連動猛嗅……

“這……這……這是……”

我眨著眼,向他點了點頭。

幕犀頓時精神大振,高聲叫道:“好,好,好,醉夢生,嘿嘿,醉夢生,當真又讓我喝到了!”他一把將我肩攬了,豪氣地又嚷道,“走走走,臨行前,我們不醉不歸……”他也是太高興了,轉而才明白自己說錯了,又羞赧地摸著後腦勺笑道,“嗯,瞧我,嗬嗬,是一醉方休,一醉方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