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嘴而笑,“你說得沒錯,看來你師父挺會騙人的。”
“啊!”青年愕然地瞪大了眼,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聲音從他的掌下嗡聲傳出,“不,不,師父哪會騙人,師父都是對的,怎麼會……騙人?”
我眨了眨眼,恨鐵不成鋼地失笑道:“沒騙麼?”
“呃……”青年無言以對。
我繼續眨眼,語重心長地調教他:“告訴你啊,你師父不但會騙人,而且還是騙人中的高手,高高手來著。”
青年立時不讚同地搖頭。
我亦搖頭輕歎,決定再加一把火,“你師父不但會騙人,瞧——”我用眼神示意不知何時停在前方的李惜年,青年隨著我的目光迷惑地望去,遲疑道:“李師兄?”
我點了點頭,小聲道:“別看他長得一副道貌岸然,正人君子的模樣,其實啊,也可會騙人了。”
“怎麼會?”青年不信。
“怎麼不會,告訴你啊……”
青年頓時好奇起來,自覺地將頭湊了過來。我衝著他的耳朵,輕聲笑道:“我不是他的貴客。”
“啊?!”青年頓時愣在當場。
我憐憫地衝著他笑了笑,抱著小狐狸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留他一人在原地發呆。
青年愣在那裏,是久久地沒回過神來。
走到跟前,李惜年凝視了我半晌,我大大方方任他打量。他似是有些不悅,有責怪之意,我卻玩笑不恭,渾沒當成一回事。良久,李惜年沉著臉轉身再次往前行去。我撇了撇嘴,抬腳跟上。小狐狸在我懷裏,翻了個眼皮,無聊地再次打起盹來。
還未見到靈碑門的掌門,我便被李惜年指使著安排在了廂房中。
估摸著是怕我再鬧出什麼妖娥子。
左右無事,我也樂得清閑,便一直閉門不出。這一閉門,就閉了三日,我也悶得厲害了,便抱著小狐狸出門溜達。
靈碑門果然全是男子,全派上下沒有一個女子。一路走過,但凡遇到個人,就會第一時間的低頭避讓,有些甚至還未走近,一扭頭撒丫子就跑!
默默摸了摸鼻頭,看來他們的掌門教導得不是一般的成功。
閑閑逛了會兒,男人堆裏居然也有愛花之人。眼前的小花園,別致清雅,河塘點綻,顯然耗費了不少心力。望著滿園錯落有致的姹紫嫣紅,飛蝶在其中輕舞,我嘴角不自覺地掛上一抹笑意。
退去鞋襪,我赤足而入。踝上鈴鐺清脆悅響,在無人的花園中,我曼妙而舞。飛蝶漸漸聚來,圍著我翩躚作伴。我法力輕吐,紫芒化出一條白練,輾轉間,白練如走龍蛇。
躍至花間,我作著最美的盛開之舞。身體隨之旋轉,舒展……
一顰一笑間,與花相映,比之更豔。
柔若無骨的身段,又化作遊龍,穿棱在花從間,隻為最美的那一朵。輕旋著,騰起,我足尖立在一片花葉上,修長手指采擷向開得最絢爛的一朵芙蕖。
足下波光鱗鱗,立在荷葉上,我手中執花,如淩波仙子。
默然呆立了一時,一團雪白的小狐狸搖著九條尾巴,從岸邊躍入,跑跳間輕點數片荷葉,躥到我的肩頭低聲說道:“兮兮,有人。”
我轉頭望去,正瞧見先前遇到的圓臉青年。他正雙眼發直地將我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