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狐疑的盯著我手中瓶子,眸光閃過一絲警惕,搖了搖頭,緩緩往後退著。
見它如此,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怎麼了?過來啊!”
它神色很是不甘願,於原地踟躕,我擰了眉,聲音壓低,喚了一聲:“小白…”
在我略帶威脅的目光下,小白不甘的挪動了一下步子。
我不耐煩的冷哼了一聲,它憤怒的瞪了我一眼,隨即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朝我走來……
我不由得氣笑了,伸手扯住了它耳朵:“快點!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師父不是?”
它倏地睜開了眼睛,琥珀色的眸中盛滿了懷疑與不屑。
我神色一滯,沒好氣的睨了它一眼,隨即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也不怪小白如此,師父…確實是個不靠譜的…
“好啦…給你上藥,傷口會好的快一些…”
望著小白身上一道道傷口,我手又是一抖,眼眶有些酸澀,沒好氣的白了它一眼,“打不過跑就是了,那麼拚命幹嘛?萬一帝君來晚了,你還真準備與它殊死搏鬥?”
小白哼唧了兩聲,高傲的揚起腦袋,眸光輕蔑的瞥著我,似是極為不屑我適才所言。
好吧…我又被鄙視了…
身為上古神獸的後裔,其尊嚴與驕傲…不是我這種懶惰的神樹能體會到的。
我摸了摸鼻子,默默的給它上藥,不再說話。
……
在幽穀呆了好幾日,都不曾見妖獸出沒,整個稷山平靜的有些詭異。
陽光暖意融融,映射在湖麵,微波粼粼中泛著金色光芒,庭院中燃起篝火,我將抓來的魚用木棍串起,放在火上烤著。
小白趴在一旁,目光偶露饞涎。
“帝君,吃魚麼?”
我朝裏間喊了一聲,手中這條已烤成金黃色,外焦裏嫩,我湊近聞了聞,清香撲鼻…
“嗯。”
帝君挺拔身姿出現在我身側,忽而伸出了手指,指腹溫熱在我臉上輕撫而過:“花貓。”
我愣了愣,瞥見他手指上的汙漬,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揚了揚手中魚兒,道:“帝君可要吃?”
離淵頷首,隨即便在一旁幻化了桌椅,端坐椅上。
我默了默,看向蹲著的自己,與趴在一旁的小白…果然帝君的氣度,旁人隻能仰望。
我正欲起身,卻隻覺一陣冷風襲來,卷了塵土,迷亂了我的眼。
我急忙將手中魚兒護好,揉了揉眼睛,再抬眸,便見一身著白色輕衫的女子立在院外…
我一直在等妖界之人前來,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魔界之人…
那女子額頭一抹嫣紅的墮仙印記,銀色長發直垂到地上,隻用一根白色的飄帶係著,白皙的肌膚幾近雪的顏色,蒼白中透著一股無人能懂的落寞。
臉頰輪廓的弧度略顯鋒利,就好比一柄正待出鞘的劍,銳利的弧度劈開了前方的雲霧,露出了冰冷的藍色眸子,泛著幽幽的寒光,似是海水結冰,冰凍了這萬裏無涯,看不到一絲溫暖,卻在瞥到離淵的那一瞬,碎裂了冰涯…
她櫻唇慘白無色,微微啟唇,清冷的聲音亦是帶著絲絲寒意,“帝君…”
可我聽著,卻總覺著潛藏了絲絲情意一般…心底警鍾敲響,我遲疑著起身,不顧小白垂涎的目光,緩步走至離淵身側,將魚兒擺放至他麵前,輕聲道:“帝君…魚好了。”
半晌,卻不見他回答,我抬眸,瞄了他一眼,卻見他目光悠遠,望著那女子,似是渾然不覺我的到來…
我心口有些堵塞,氣惱的將魚兒收了回來,“不吃我給小白吃!”
我轉身,步伐小小,本想著若他叫住我的話,我一定會回頭的…
可直至我走到小白身側,都不見他喚我名字,反而是喚了一聲:“璿璣…”
清冷的嗓音,帶了絲不可名狀的情緒,我聽著隻覺喉嚨堵得慌,恨恨的看著手中烤魚,張大了嘴,一口咬下…
“啊…燙…燙…燙…”
我一時氣悶,竟然忘了這是條剛烤好的魚,頓時被燙的淚花閃閃…
“怎的這麼不小心?”
略帶擔憂的聲音在我身側響起,我眼底含著一泡淚,口中魚肉燙嘴的很,卻又不想浪費,隻能硬生生忍著…
離淵見我如此模樣,嘴角笑意略顯無奈,他傾身,低頭在我微張的唇邊輕輕吹著,眸光溫柔寵溺。
我望著他的眸子,呆愣的深陷其中…離淵再次將我對他的認知給推翻了…
這…還是離淵帝君?
“還燙麼?”
他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眼底滿是疼惜,
我無意識的咽了口口水,順勢將那魚肉給吞了下去,也沒管燙不燙了,喃喃回道:“不…不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