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作為土係精靈唯一的占星師而成功躋身於帝師的官職,也算顯赫一時,他教授的課業是曆史。而大小姐對牧的好感不僅是因為他學富五車的才識,還因為她一向與木係精靈的貴族交好。
“大小姐怎麼來了?”牧看見大小姐出現在欽芳殿時,亦驚亦喜,他正打算收拾書具的手不自覺地停下來。
“我猜你一定也來了,我怎麼能不赴之約呢?”
“謝過大小姐的恩典”
牧看著眼前盈盈笑意的少女不禁也莞爾一笑,他確實是個迷人的男子,俊朗風雅萬分,難怪侍女們總是打聽王曆史課業的時間,有的甚至還跑到宮門外一睹帝師的風采,頗具有名人效應。
“既然來了,我們索性上課如何?”
大小姐欣欣然地坐下,將書本翻開,表示讚同。
大小姐隨意地自己翻看書頁,牧見她身著水藍色的長仙裙及地,手肘上挽著寶藍色的長披肩,梳著簡約的墮馬髻,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薄妝,淡掃峨眉,明簡婉約,竟令人覺得是夏日裏一道清新的冷空氣。
“帝師?牧老師?……”
大小姐見牧麵無表情地發著呆,輕聲呼喚下,疑聲老師難道中暑了。她剛欲召喚來人,便聽見牧回過神似的說道
“叫我牧吧”
“還不抬來消暑的器具,準備茶飲”
大小姐一邊吩咐完,一邊察看牧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無色,隻聽見他釋疑似的說道。
“我是說,作為朋友,你可以叫我牧”
雖說辛權覺得帝師今日有些怪異,想必是酷暑所致,於是她淡淡地笑著說道。“可是於禮法不合,我還是叫你帝師,下次出宮府上拜訪之時,作為朋友,自然可以喚您的名字”
牧不禁啞然失笑,誰都嫌棄大小姐過於刻板的嚴肅和禮儀,隻有牧能夠理解學生在大懿宮生存的不易,若不事事謹慎,她怎能成為服侍天峔姥姥多年的女官呢。
“古來必爭修煉魔法,以致王朝更迭不斷,隻有大懿國反其道而行之,然何以今日宮外風聲緊迫,黑色精靈鬧事的喧囂不絕呢?”
牧一向隻和她討論精靈國的曆史,就些哲理的課題各抒己見,從沒有議論過政事,然而,這個久居深宮的大小姐在宮外布置眼線的事實還是讓他吃了一驚,而她對他直言不諱的信任也令牧感激,他決定坦言以告。“大小姐平日甚少有時日出宮,而民間幾年來傳聞黑色精靈崛起,有些精靈魔法師偽裝隱者潛藏深山私相授受和修煉魔法。”
“先生的意思是地方官秘而不上報,或是木係精靈與黑暗精靈苟合的餘孽欲重斂權勢,利用魔法滋擾宮廷。”她是陳述而非疑問。
牧倒吸一口氣,隻怕他越說越多的傳聞,經大小姐的判斷,他會惹上非議的罪名。“傳聞而已,民間借助黑暗精靈的名義多行不義之事早已不新鮮,又或者族係之間相互惡搞彼此的名聲”
大小姐頓了頓笑了“那木係精靈倒是冤枉了,實與不實,借由曆史兩係苟合的淵源,若司長都需要擔當不少罪名。”她隨即立即問道。“那王族的名聲利用的可否便利?”
這回換做牧緘口不談,他實在為難,看到大小姐滿懷心事,眼裏卻依舊明淨,可謂深藏不露,他終是說了“是的”
辛權聽完他的回答卻笑了,仿佛印證自己的猜想似的,王族的臭名昭著恐怕比木係精靈更令人掩鼻避之。
說話之時,奴仆們已經將涼茶蔬果擺上了,而身後的侍女早已輕輕地搖起蒲扇。
“慢著,帝師是北方人,隻習慣喝花茶,你怎麼隻端兩碗涼茶?”
身材瘦小的奴仆立馬簌簌地撲跪在地,很明顯虐於貴族們的淫威,物種精靈的人格已經完全喪失,連古代前早已不興的跪拜禮都忘了,看來時代是變遷了,人卻守舊。
“快起來,又沒責罰你,怎麼就行這些舊禮?”
然而小奴仆還是戰戰粟粟地起身了,牧看了十分可憐,便佯裝喝了口涼茶,眉目緊蹙,宮廷裏的涼茶素有解暑的功效,然而牧卻覺得是喝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