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的濃香伴著清香的甜味在口腔中四溢開來。
琅琊放下拉上手肘處的袖擺,側頭看著他泄憤似的大力扯咬。突道:“那****在禦書房說的話極有道理。”
“什麼?”北奕已經被那甜膩味折磨瘋了,琅琊這突然插入的話讓他一下子轉不過彎來。
他覺得今天的琅琊有些怪。往日裏,她一定緊盯著他的眼發呆,今天卻難得的一直沒走神。
隻不過琅琊難得沒走神,卻換來他不在狀態。
艱難咽下嘴裏的花生酥,北奕猛灌三口茶水才緩過來。
“方才皇上說的是指什麼?”
琅琊看一眼他的指尖,緊接著道:“寡人說,北公子那日在禦書房說的話極有道理--派商將軍攻打北戰之事。”
北奕眸孔一縮。
心裏暗道:她這是在試探自己?還是……
借著喝水的動作細思一番,放下杯身,北奕道:“皇上既然這麼說,想來也是細細想過了?”
“自然。”
“皇上即已想過,是否已有了法子?”北奕捧著茶杯。
琅琊從他手裏把茶杯拿下,迎上他的眼道:“想過卻沒看透,所以過來想聽聽北愛卿的意思。”
北奕擠出一個假笑,客套道:“聖上真是客氣了,您都想不透,草民又有什麼能耐。”
“愛卿不必過謙,畢竟將這事率先挑明的可是愛卿,能有這樣的深謀遠慮,若將其埋沒,不是可惜?”琅琊循循善誘。“再者以愛卿的才能,深居這大院中難免荒唐,男子誌在四方,愛卿難道甘願久住這深宮枯老?”
琅琊願意跳脫伶人的身份來正視自己,這本就是北奕大局中的一步棋。隻是這步棋走到現在……
看著琅琊眸孔中倒映出自己,北奕隻覺得心頭漸漸湧起的熱意讓他漸漸有些脫離自己原本的打算。
唇幾張幾合後,北奕終道:“皇上,說得極是,臣,願意為皇上效力。”
次日。
早朝結束後,琅琊主動把左右二位丞相留了下來。
有要事相商,自然是選在了禦書房。臨靠近了,右相先把左相給攔了下來。一臉認真的交待:“稍候你且不要再說些讓皇上不高興的話,商將軍的事我已在處理,皇上畢竟是一國之君,左相需記得伴君如伴虎,虎有時打盹卻不表示它沒有脾氣。”
右相這話說得直白又不敬。他與左相都是同一官階的,這帶著指導後輩的駕勢與語氣,怎麼看怎麼都有些不搭。
得虧左相脾氣溫和,對於右相直白的話也隻是點著頭稱是。
倆人一起推門而入。
一入內,先前還在交待左相各種事項的右相就皺了眉頭,神色間滿滿都是警惕與敵意。
北奕對右相敵意的眼神抱以微笑點頭。“草民見過兩位丞相。”
琅琊自顧批改著奏折,對於底下三人極度不融洽的氣氛毫不在意,隻道:“北奕以後便與兩位丞相一同共事。”
右相眉頭皺得更緊,不顧左相的輕扯,上前一步對著批改奏折的琅琊行了宮禮,便道:“這位北公子生得好生眼熟,倒是不知皇上從何處尋來這般的能人?”
琅琊停下批改的動作,抬頭看一眼右相,笑道:“右相有問題,不如問本人更為合適?”
“皇上。”右相低喊一聲,後麵的話沒來得吐出口卻被左相拉了下來。
左相笑盈盈往北奕處走了一步,有禮點了點頭後,道:“請恕慍文無禮,敢問北公子,您‘北’字一姓,可是生父母貫之?”
北奕輕笑著點頭。“都說左相知識淵博,如今一看,果然如傳言一般。”頓一頓,接著道:“‘北’為北戰國姓,在下確實非南商國人。”
右相緊崩著臉不開口。
左相認真點頭。“北公子真性情,隻是如今北戰與南商關係勢同水火,北公子既為北戰人,可是有何淵源才會為我南商效力?”
年慍文這些話說得溫和一比,就是北奕聽著也沒有任何不滿。“北奕雖是北戰人,隻可惜幼時便離開北戰來到南商生活,時間久了,便將此處當家了。”說著還拿眼看了琅琊一眼。
這一眼直接引燃了右相的不滿。“不知北公子可知道南商戰神?”
琅琊批改奏折的手勢猛得一僵。
二位丞相與北奕臉色都微微有些異樣,眾人都默契的沒有表現出來。
琅琊手上的動作停了,索性就勢放下筆,十指交叉看向下方的三人,直接了斷說出喚幾人過來的目的。“對於派商將軍出戰北戰的事,三位愛卿可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