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白琴眸中精光微閃,“聖上一言即出四馬難追,如今說出這樣的話,若是輸了還望聖上心服口服才行。”
“自然。若是寡人輸了,便允你一個承諾,若是你輸了,自然也需聽從寡人一件事。”
“自然!”白琴得意一笑,隻是這一笑還沒能完全笑開就扯到了唇角的撞傷。
唇上的疼痛讓他情不自禁想到剛才失敗的強吻,臉色再次變得糟糕起來。
不過他也沒忘了正事,隻道:“商將軍確實驍勇善戰,南商無人可比,隻是不知聖上可想過,商將軍失子之痛還未緩過便上陣殺敵,情切之下,難免衝昏理智,而商刹小將更與那商天裔為兒時玩伴,感情深厚更勝兄弟,若然於上陣之時怒從心起,也難免做出什麼令大軍損損慘重的事來。所以依草民看,半月!半個月內南商定敗!”
戰場上的事,一步錯便步步錯。白琴這話說得不假……
琅琊低頭細細思索了半晌。她雖占得先機,卻不能保證,就此能將北戰壓下。
抬頭看一眼白琴,琅琊發現他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模樣像極了商天裔,而且他剛才所說的事,自己完全沒有考慮過……這確實是一大疏漏,要知比戰場更難以預料的,還是人心……
白琴看著琅琊眼神轉幽幽轉暗,心裏不由暢快。
“怎麼,聖上沉思過後覺得草民的想法對極,這場賭必敗無疑了?”悠悠吹著琅琊發邊的布搖穗,白琴略一側頭就見琅琊仍定定看著自己,不由擺出一派紈絝的姿態道:“聖上你如此看我,可是愛上我了?”
“胡鬧!”琅琊下意識低喝一聲微微避頭。
避開後卻又覺得倆人間的對話有些荒誕,再見倆人緊緊站立的姿態,不由急急後退兩步。
詢問道:“那依你之見,要如何才能不敗?”
“如何不敗?”白琴盯著走遠的琅琊,回味之中又帶著幾分下流嗅了嗅指尖。
看似情色十足的眯了眯眼後,抬頭道:“若是由草民親征,半月內定為聖上奪回被搶去的城池!”
……征戰
這倆字就像一把開了鞘的利刃,談笑間血淋淋掀起她心口的巨大傷疤,令血肉曝露於陽光之下。
“不行!征戰絕對不可!”琅琊的臉色冷了下來。“上陣殺敵並非兒戲,你毫無經驗,貿然前去隻會受傷!寡人不允!”
商天裔死訊還未能平複,在此時再派出另一個‘天裔’上戰場。琅琊做不到!她做不到!她就是做不到!她不能容忍自己再範同一個錯識!
像是為了說明自己的對於這事的決心,琅琊重複道:“這事絕對不行!”
神色凝重。琅琊語氣裏的決斷不容人有一絲的違背。“我要你好好呆在宮中!你絕不能去戰場!”
“好好呆在宮中?”白琴懶懶癱回椅子上。
挑著眼看向琅琊,道:“好好呆在宮中,然後呢?聖上是打算給草民安一個名份麼?抑或是打算將草民一介男兒如同女子似的收入後宮好生養著?時不時的相思之疾犯起時,拿出來睹‘物’思人一番?”
“胡說八道!”琅琊龍袍廣袖一甩。“你便是你,不是什麼‘物’!”眼神卻沒有那龍袍一甩般的有堅定有氣勢。
白琴輕笑一聲,他也不指望著靠著這副相似的皮囊就輕易走近琅琊心底一步登天。隻是聽著她這麼說,卻又覺得好笑得很。既想留下他,卻又不表明留下來算是什麼身份。這麼堂而皇之卻又毫無依據的留下,普天之下怕也隻有琅琊可以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來了。
搖搖頭,白琴反問道:“既然不是什麼‘物’,聖上為何要限製草民自由?”
從椅子上起身,白琴走近琅琊。“還是聖上覺得草民微不足道,你金口一開,我便必是唯命是從?嗬,怕是草民這身皮囊與那位將這有著幾分相似才能得此殊榮,莫不然,皇上怕是連正眼看一眼草民都不會罷?”
“你怎麼會這麼想……”琅琊說了開頭,再想接著反駁,下麵的話卻又堵在了嘴邊。
因為白琴說的完全正確。確實因為他長得像商天裔,當初她才會與他相熟,若不然……怕此時此日,沒有這個相似的‘商天裔’在身邊。她早已親自上陣殺敵。
指尖用力緊握,琅琊沉吟半晌後,突然鬆開了手,以一派放棄抵抗的姿態,輕聲道:“你說得對。若不是因為你生得你商天裔,我不會將你留在身邊。”
抬頭看向白琴,琅琊眼底的愧疚漸漸被控製欲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