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看著他走得幹淨利落,忍不住又有些恍惚起來。
而此時伴著她的,唯有白琴遺落在此處的一鼎香爐。香爐的煙在空中飄渺升騰,如同一隻隻靈巧的精靈般圍著琅琊打著轉。
夜,越來越深。
琅琊洗漱後和衣躺在龍床上,她的頂上是層層織織的帷幔。染著金色的帷幔遍布著帝皇家的奢侈與高貴。
但看著這樣的顏色,琅琊隻覺得看得眼睛生疼。
手裏寶石也因為她的壓抑而用力的緊握,握得越緊,她的手就越疼。越是感覺到疼,她就越想握緊。
這樣的循環惡劣且讓人精神崩潰,但琅琊控製不住。她忍不住一次次想著那個夢,那個夢那麼真實,那麼真實……
七日後,北戰傳來消息。
南商派出的兵馬被全部殲滅,鎮國大將軍商天裔陣亡!
而伴著這個消息一周前來的,還有北戰的使者。
這位使者一改當初和談時的客套懦弱。態度跋扈,見到琅琊也不行禮,站在那裏自顧道:“南商國也不過爾爾,我北戰戰士驍勇好戰,豈是你等可以抗衡!”
唇角得意一翹,那人接著道:“如果南商國君夠明智的話,不如將那邊線就此割讓給我北戰。”
所有大臣都在揣摩著琅琊的態度。
畢竟北戰驍勇眾人一直都知,隻不過這份‘知道’在商天裔連番戰勝下被眾人漸漸淡忘。隻可惜這種局淡忘並沒有維持太久,就被北戰再次崛起而折斷。
北戰使臣嘲諷看著坐上的琅琊。
他們是好戰的民族,對於他們來說,女人不過是一件玩物,而這個國家竟然將最為尊貴的位置交由女人來坐,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國家,不過一個女人又怎能領導國家?這樣看來他們全軍覆沒,也死得並不冤枉!
高傲的抬著頭,使者桀驁道:“南商皇上,我恕你還是好好想清楚,如今的北戰勢不可擋,並不是你這樣的,”上上下下打量著琅琊。使者痞氣直足的笑了聲。“嬌弱的小女子可以阻攔的,若是識相的話,盡快把土地割讓給我們才好。”
割讓土地?
沈學聽著這話眼軲轆一圈圈打轉。
他初登‘右相’之位,本以為他坐上後會順風順水,哪裏想處處受左相一派壓製。
如今這北戰的大臣來訪,無疑讓他看到了先機。如今南商已經沒了將軍。那商刹年紀這麼大了,再登沙場定然也守不住那邊線,而那都統領雖然有些本領,但他本就和他結下過梁子,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他出威風。若是輸了還好,若是贏了那都統領回來肯定壓了自己一頭,所以絕不能讓他出征!
而除了這幾人,還有誰可以代替南商出戰嗎?
將能上陣殺敵的在腦袋裏過上一圈,直到確認沒有人可以在北戰的刀槍下贏過,沈學這才滿意的回頭看一眼仍呆呆站著的眾位大臣,得意一抑頭向前一步。
對著琅琊行禮後,說出自己的想法。“皇上,臣認為北戰使臣說得有理。”
琅琊目光一沉。即使她明白沈學是個沒腦的,但沒想到這人能沒腦子到這個地步。
沈學低著頭不知琅琊凶惡的眼神一閃而過,還在那誇誇其談道:“如今鎮國將軍已亡,朝中的可征戰之人並不多,既然如此,何不賣個人情給北戰?兩國修得好來,方才能壯大南商。”
琅琊的眼神陰冷飄乎,聲音也低沉沉的像是染上寒氣。“右相真是這般想的?”
沈學隻覺得琅琊這話無異是對自己的肯定。
眼下朝中也無爭戰的人,而眾位大臣一個個都跟縮頭烏龜似的縮著不開口,除去他這麼大義凜然說出眾人想法,出謀劃策之外,還有誰會有對的沈學一直想做出一件大事?
得意一笑,沈學的表情更加驕傲。一拱手道:“微臣隻想主皇上分憂。”
嗬!好一個分憂啊。琅琊輕輕磕上眼,隱隱怒氣在身側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