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軀一震。
那是在好多年前了吧!她也曾揚起那樣明媚的笑容,叫自己:小正太。自己有些苦惱的望著她,問:“小正太什麼意思啊?”她支起下巴,歪著腦袋說:“小正太啊!就是超級可愛的男孩子啊!”依稀記得那時的自己,曾悄悄的紅了臉。
“早個頭啊!太陽都曬屁股了。”司瑾華臉色有些臭臭的說道。
“拜托,你是太子誒,說話怎麼這麼粗俗啊!還屁股屁股的——”沫瞳有些無語問蒼天得道。太子不都應該是知書識禮,溫文爾雅的嗎?為什麼自己碰到的這一個就這麼的驚世駭俗啊?可是自己跟他說話的時候都好輕鬆的,好像曾經真的很是熟悉一般。真是搞不懂。沫瞳悶悶的想。
司瑾華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惡狠狠的道:“不說屁股,難道說你可愛的小臀部?還不都是你教的。哼!”
沫瞳的額頭滑下幾條黑線:自己真的曾經這樣教壞過小孩子嗎?可是看他惡狠狠地樣子,又不像是說假的額。
似是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司瑾華拉著沫瞳出了門,兩人並肩走在一起,在這偌大的太子府東瞅瞅,西逛逛。司瑾華樂此不疲得給她介紹著,這這是什麼閣、那裏又是什麼什麼園、那花園裏的又是什麼花、那池塘裏的又是什麼魚——
沫瞳隻想說自己的腳很酸啊!自己聽的很想睡覺啊!自己真的對這些沒有什麼興趣啊!很想去那個什麼什麼亭子裏休息啊!可是看他說的興致勃勃的不敢打擾啊!呃——怎麼辦啊!
悲催的想著,卻感覺有一道冰冷的視線纏繞著自己。
“殿下,帝後宣您入宮。”
沫瞳回頭,隻見一個太監打扮的人提著尖細嗓子說道,後麵跟著兩個小太監,前麵則站著一個領路的家丁。剛才執著於那道視線,竟沒有發現已經來了這麼多的人。
那說話的太監越過家丁,向著沫瞳和司瑾華的這邊走來。
而沫瞳的這一回眸,令所有的人都僵在了當場。
怎一個美字了得!那如墨渲染的眸子,那微微錯愕的神情,無暇的衣衫,精致的麵龐,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芒。抽走了所有人的呼吸。
那太監卻失神的低喃了一聲——
湄夫人。
依稀記得那是自己初進宮時候了,誤入了那一座被稱為禁地的宮殿,她就那樣慵懶得靠在精致的榻上,那種驚心動魄的美,還有那從靈魂深處所散發出的寂寞與疲憊,深深的震撼著他,她就像是一隻向往自由的畫眉,被那條沉重的鐵鏈,禁錮在了那暗無天日的宮殿之中。她看著自己:“快出去吧!被發現,可是會掉腦袋的。嗬嗬!”那樣的笑蜃如花,那樣的漫不經心,可是自己卻聽到了,那濃濃的哀傷與無助。
後來每每經過那裏,總會張望一番,再後來,聽說她逃走了,自己卻沒由來的高興起來,那樣美好的她,是應該屬於自由的。
司瑾華一愣,眸中閃過一絲殺意,這個太監不能留!他當然知道那個父皇曾經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湄夫人,為她,踏平四國,生靈塗炭。以致上天降下天罰,水湄國不僅三年滴雨不降,還降下無數猛獸,無數妖孽,那真是,地獄一般的日子。所有人都生活在深深的恐慌中,水湄國成了,水深火熱的人間地獄。上天這是要亡了水湄國啊!可是父皇硬是召集十方術士,殺猛獸,除妖孽,自己更是一夜白發,可終究,還是沒能換的那湄夫人得回眸駐留。
禍國妖孽——這是水湄國的人,對湄夫人的評價。
無論沫瞳是不是那個名滿天下的湄夫人,這件事,都不可以讓其他的人知道,他不可以讓沫瞳陷入危險之中,即使那個人是父皇也不行。
“我不是!”沫瞳斬釘截鐵的說道。語氣堅定的讓她自己都有些微微愣住。“你們先下去,”沫瞳看著那個家丁和那兩個太監說道。幸號剛剛那個太監隻是小小聲地喊了一聲,隻有自己與司瑾華聽到了。沫瞳當然感覺到了司瑾華身上那濃濃的殺意,可是她不想有無辜的生命因自己而逝去,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活著,有多麼的不容易——
沫瞳相信,既然有人將自己認成是她,那麼自己與湄夫人,定然有著某種關聯。
領路的家丁和兩個小太監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退了下去。這個女子冷然的話語中,竟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攝人氣勢,令自己不由得聽從她的命令,乖乖退了下去。
“我與湄夫人很像?”待他們退下後,沫瞳忽的揚起甜美的笑。
那太監點點頭:“很像,但不是!”沫瞳震驚於他的鎮定,司瑾華那毫不掩飾得殺意之下,竟也能麵不改色。
能在皇宮之中活下去的人,果然都不是簡單角色。
沫瞳輕笑:“為何?公公能夠如此的肯定?”
“世人皆說湄夫人乃禍國妖孽,卻不知,湄夫人她,乃是真正的妖孽。”沫瞳震驚的看著他。妖孽嗎?湄夫人是妖,那麼與她像極了得自己呢?會隻是個平凡的人嗎?“她的眸子,是琥珀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