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霍雅茜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就是在那裏遇見師父的。”他替她抹去眼淚,“那家餐廳是師父和師母經營的,師母管理,師父則是大廚,那天我闖進去,手裏拿著尖刀,威脅正在櫃台裏的師母把錢拿出來,我本來以為一定輕而易舉,沒想到我卻被師母打得無法招架,最後一個過肩摔,摔得我眼冒金星,無法動彈,想當然,搶劫失敗。那時我根本無暇去想我就要坐牢了,我隻想到外公沒辦法動手術,這時師父從廚房出來,蹲在我身旁,問我有沒有受傷,我抓住他,求他借我錢,我哭得非常狼狽,師母叫我別演戲了,拿起電話就要報警,可是師父阻止了她。”
戴向陽紅著眼,“師父叫我帶他們到醫院,見過外公的主治大夫之後,立刻安排手術,總算將外公搶救回來。後來我算是改邪歸正,退出幫派,白天上課,課餘時間就在餐廳打工,這其間師母還應師父所求,利用她家的勢力幫我擺平了幫派的事,上高中之後,我開始進廚房當助理,我的廚藝就是那時候師父教的。”他籲了口氣,“好啦,這就是我和師父的故事。”
“你外公現在呢?”
“去年一月的時候,在睡夢中安詳的離開了。”戴向陽微笑。
霍雅茜閉上眼,心中忍不住有些酸楚,“大黑熊,你有一個好師父呢。”
“沒錯,我很幸運能遇到師父。”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熱度已經退很多了。
“睡一下吧。”戴向陽替她拉好棉被。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睜眼望著他。
“陪我一下。”她呢喃。
“好、我會在這裏,哪裏也不去。”他將椅子拉近一點,側身靠著床沿,兩人手握著手,“快睡。”
霍雅茜緩緩的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著了。
“我也很幸運能遇到你。”他輕聲的說,頭輕輕的往她枕邊一靠,與側睡的她麵對麵,靜靜的望著她。
太好了,她不會有事了……
放下心,眼皮漸漸的沉重,他閉上眼睛,跟著睡著了。
……
她是被說話聲給吵醒的。
意識先清醒過來,眼睛卻覺得異常酸澀而睜不開。
“她還好吧?早上接到你幫她請假的電話嚇了一跳,聽起來很嚴重的樣子,所以一下班我就趕緊過來看看。”
是李品綸,還專程來探病,真是過意下去,想到自己還跟他預支了薪水,就覺得這個老板真的很好呢。
“李品綸,你還欠我一個解釋,你最好給我說清楚,為什麼她在你的工作室被整到不成人形?”戴向陽揪著來探病的李品綸衣襟,火大的質問。
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大黑熊,他在發脾氣,聲音雖然刻意壓低,可是怒氣卻完全沒有打折。
聽起來,大黑熊是在為她討公道耶!
不過大黑熊怎麼知道她被整?
她睜開眼睛,眨了好幾次眼,才讓眼睛生了些淚液,舒服了點。
“冤枉啊,我怎麼可能整她?”李品綸喊冤,“我可是很欣賞她的。”
“我有說是你整她嗎?”欣賞她?哼!
“我想可能是工作太累了,你也知道工作室的工作量有多大,大家都很忙,雜事自”然也多,她可能隻是還沒適應……”李品綸保持著他一貫的笑臉。
“你放屁!”戴向陽打斷他,“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她的傘老是不見,每天帶一把傘出門,晚上要回家就得去買另外一把,這整個星期就這樣重複著,最後兩天那兩把傘是我借她的,你怎麼說?難不成
是她的傘長腳,自己跑去躲起來啊?”
為什麼大黑熊會知道這件事?她什麼也沒說啊!
糟糕,李品綸會不會以為是她告的狀?
“有這種事?”李品綸疑問。
“當然有!你知不知道她高燒到四十二度!她會病得這麼重,除了淋雨之外,體力透支,疲勞過度也是主因,你知不知道啊!這次如果不是我發現,她可能就這樣倒在地上孤孤單單的死去!”
大黑熊說得……說得太嚴重了啦!
她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嗚……頭好暈,感覺又開始發燒了,全身酸痛無力,可是她還是得下床,因為她想上廁所。
她將點滴掛到移動點滴架上,又費力的移動雙腿下了床。
“真不知道你這個老板是怎麼當的!底下員工才十幾個人就管不好,你幹脆把工作室關一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