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娶伊娜,她真的能快樂、能幸福嗎?”這卻要犧牲他的快樂和幸福。
“會的、會的,伊娜她好愛你,她親口告訴我她很愛你。”
愛,這個字由祥叔口中說出,讓他覺得好不刺耳。
“祥叔,你隻顧慮到伊娜的快樂和幸福,可曾顧慮到我的快樂和幸福?”
“熙,原諒我這個想補償的父親一顆自私的心,就當是你欠我的債吧!當年,要不是我力挺你當聖修羅的首領幫你打拚開路,會讓伊娜當了十八年沒有親生父親疼愛的孩子?現在,我不過希望看到她如願以償與心愛的人過一輩子,這個心願隻有你能夠為我達成。”
是的,祥叔確實有充分的理由向他討恩情,要不是他,他霍峻熙可能隻在組織裏一個小棋子,甚至早在幾年前就命喪黃泉了。
這個債,既然已經有人開口向他討了,他豈有賴帳的道理?
“熙,不是我故意逼破你,我隻是強烈的愛女心切罷了。伊娜會是個好妻子,你不會後悔的。”董祥卯足全力推銷伊娜,她要伊娜二十以後做個上流社會的貴夫人,得到所有人的欣羨,過上等人的生活。
霍峻熙依然麵無表情,隻是腳步往門外快速移動。
……
“你不求證嗎?隻憑祥叔說的那個故事,你就認定了魏伊娜是她的女兒,哪有這麼誇張的事?”真的是巧合得過了頭,殷無情怎麼樣也不相信。
“我和你一樣震驚,所以請了人調查事情的經過。”
“她真的是祥叔的女兒?”殷無情屏息以待。
霍峻熙輕輕地點頭。“是的。”
“我請人做了DNA比對,可信度很高。”
“原來你一直沒來公司上班,是忙著調查這件事。”殷無情隻得讓自己開始接受這個突兀的事實。
霍峻熙執起桌上的咖啡壺倒了一杯咖啡遞給他,也為自己倒了一杯。
“你真的要妥協娶魏伊娜?”殷無情微皺眉。
“這是我欠他們父女的。”
“熙,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何況,後來伊娜不也活得好好的嗎?而且還有幸被資本主義社會包裝得那麼美好,你根本不欠她們。”
“但是祥叔要我娶她就是要以此為補償。”
殷無情喟然歎了口氣,看著他輪廓分明卻略帶憂鬱的臉龐。“有些包袱是不需要背一輩子的,你背了這麼久,已經很偉大了,為什麼不考慮以後為自己而活呢?”
霍峻熙的隼眸倏地閃過一絲動容。“我不覺得那些事是包袱。”
“唐蜜兒呢?你準備怎麼安排她?我不認為當她知道你要娶魏伊娜後能夠不心碎。”
霍峻熙心裏一股翻絞,強顏歡笑。“比較起來我對她做的隻是針紮一般的痛。”
殷無情不同意。“你說的是違心之論、是自欺欺人。”
“我說的是實話。”
殷無情困惑道:“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你愛上了唐蜜兒?”
霍峻熙微愣,綻開苦笑。“無情,你一向眼光獨到,但這回恐怕是你看走眼了,我不會愛上她的。”
“若是你不愛她,鐵了心要始亂終棄,我想我可以替你轉告,用婉轉的方式。否則我不認為她能承受。”
霍峻熙抿著嘴不置一語。
他的心比誰的都孤獨也都苦澀,如果再讓他連唐蜜兒也失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垮。
殷無情見他不反對,隻得搖頭失望的離去。他開始同情熙,連心愛的女人也不敢追求、不敢擁有。
滯留幾天後的藤井霖天天沉潛自己的內心,與日前為著戀情已逝而憔悴的身影判若兩人。
貝琪厥功甚偉。她信守對唐蜜兒的諾言,三天兩頭往他的住處跑,陪他沉思、散步、開開玩笑。
“你到底好了沒?”貝琪拎了一堆水果上藤井霖家,嬌憨的問道。
“什麼好了沒?”
“心情啊!我還能問你什麼好了沒?”她沒好氣地道。
“你看呢?也不知道好了沒有,反正又能呼吸又能思想了,大概恢複得差不多了吧!”
“真不容易,要你這款讀書人走出牛角尖,真比挖出三星堆出土的古物更累人。”
貝琪放下手中的水果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他是真誠的,療傷止痛需要的是時間,雖然他不算完全釋懷,但他知道自己又有了活下去的目標。
“你啊,太死心眼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嘛!何必單戀一枝花?”像她,也是一朵名花,怎麼他都不曾發現?
“她……好嗎?”不用說,這個“她”指的是唐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