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人用了這麼陰損的壞招,把他們領兵打仗的官長隱私都揭了出來,怪不得士兵喊不為老王八頭打仗。"
"上麵說的什麼?"
"說他們當官的妻女與人***妻子屁股上有黑痣,女兒**長著風流痦子。
閻王紅李哈哈大笑,一想必是青柳和弟弟所為。
殺過嶺脈,青柳人馬來接。
青柳尋到閻王紅李,與丈夫並轡而行。
丈夫道:"那些布告是怎麼回事呀?"
青柳笑說由來。
青柳為前方戰事,苦思無奈。無意中得知崔老爺做把領山脈的攔路虎,不禁想起崔老爺妻女和鴨子的醜聞。喚來鴨子,細細問了。把醜聞編了告示,用響箭射入軍中。
崔老爺領監軍之任,裝狠充硬,惹得官兵都煩。官兵得了揭露崔老爺妻女醜行的文告,上下莫不掩鼻恥笑。沒人尊重他,令出難行。
崔老爺不知原由,與楊捕頭巡營查看。士兵故意將文告散亂扔在路上,崔老爺不看還罷,一看氣得七竅生煙,無臉混在軍中,連和帶隊首領告別也不敢,領自己的人偷遁而去。
正這時,祝成龍先鋒拚命來奪路,官兵沒有指揮監督,誰肯玩命?便散退開道路。閻王紅李這支大隊人馬輕易覓回山深林密虎豹成群的老巢。
閻王紅李鞭指弟弟:"鴨子,你這點風流韻事沒有白搞,幫我擊潰幾千兵馬啊。"
鴨子麵赤:"不是我要搞她們,是她們要搞我。"
"好了,誰搞誰都搞了,別得便宜賣乖。掃平後麵蹤跡。從此封山,山外人許進不許出,可疑之人一律殺掉。明年天氣好了,隊伍再出山。"
閻王紅李四、五百口子人,在一湖泉邊住下。青柳沉浸在蜜月的幸福之中。
崔老爺憋一肚子火,一路曉行夜宿,趕到家中。怒氣衝衝將那告示拍在桌上,怒目夫人和女兒。
夫人女兒再也說不也話來。
崔老爺命將女兒崔小姐鎖在後院屋中,任何人不得相見。
然後,持刀坐在門口,扔一條絲絹給隻顧哭泣的崔夫人。
"你做的好事,壞我名聲,你自已了斷吧!"
崔夫人哭哭涕涕,隻不肯死。
崔老爺等得不耐煩,扔刀進了屋內,一把揪起崔夫人頭發,將絲絹套上女人脖頸,滿心的忿恨集中在兩隻手上,死命勒緊。
崔夫人蹬了一會腿,完蛋了。
送水的老媽子,見此情景嚇得癱軟在地,尿濕了褲子。
"夫人遭人汙辱,失節羞愧自殺了。"崔老爺說明道。
老媽子猶在驚嚇中沒緩過神來。崔老爺上前踢她一腳:"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老媽子忙爬起跑開。
這些消息當然傳不到一泉湖。不湖泉邊,按軍師安排,狩獵練兵,青柳也加入練兵行列,學習騎射,卜瑞虎、鴨子隨隊操練,叫苦喊冤。閻王紅李狠狠責備他們。
青柳道:"懶散慣的身子,吃不得苦,隨我去打次獵吧。"
青柳隻帶二人,進了山上,青柳輕騎在前,二人苦跟不上。青柳獵得了獵物,二人卻空手無獲。
青柳事先囑咐祝成龍列隊迎接。從隊伍中穿過,女子颯颯英姿,兩位男兒反而垂頭喪氣,眾人大笑。
卜瑞虎和鴨子受了此次羞辱,練兵不敢不用心,很快取得進步。
閻王紅李問弟弟:"這回怎麼肯好好演武了。"
"練不好,嫂子羞我。"
青柳日益得到眾弟兄喜愛。
76.
崔老爺縊死妻子,囚禁了女兒,心情異常煩燥,便拿老百姓出氣。大堂上,嚴刑拷打,血肉橫飛,鬼哭狼啕,偷雞摸狗小事,也三推六問成死囚,殺人解氣。
楊捕頭喪失了風流的本錢,眼珠又蒼蠅盯血似的,盯在銀子上。花街柳巷、攤販商號,四處敲詐勒索。
百姓有這兩個變態的官員禍害,其苦可知。
崔老爺不斷地判人死刑。劊子手康巴便忙碌起來,三天兩頭,黑篷馬車駛來一次,載著康巴"顛兒顛兒"的走了,康巴晚上醉熏熏回來,路人一見,不用說,又有誰的人頭落地了。
有一天,康巴連砍七個,手都顫了。
殺人愈多,心裏愈麻木。康巴已不把行刑當回事,不管男女老少,案情如何,隻是一刀砍去。
恨康巴的人也多了。
一天,幾個青頭楞小子,在酒樓琢磨治治康巴。楊捕頭聽得,裂嘴笑道:"那還不容
易。"
"怎麼治?"
"什麼人什麼治法,他砍人頭的,用人頭治他。"
"莫非要砍了他,我們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瞧你說的,治人可不是殺人。"
幾個小子恍然大悟。
過幾天,便是十五月圓。幾個小子悄悄去墓地,挖出一顆康巴新斬的人頭,偷偷掛在康巴家的大門上。
康巴在酒樓飲酒正歡。惡作劇的小子們暗暗作樂,也在一旁飲酒,不斷還逗引康巴多喝幾杯。
康巴未待離席,幾個壞小子沒等看到笑話,康巴家派人來找:康巴的啞巴媳婦出事了。
原來,入夜,啞巴媳婦給兒子洗完澡,放在炕上與他玩耍。男人愛孩子,是天性,還有傳宗接代的理性。女人愛孩子,多是出於母子相聯的天性。而啞巴女人愛孩子,簡直如母獸和小獸,母親把自己與孩子的生命聯在一起。
哄孩子睡下,啞巴媳婦照例院中巡看一遍。走到大門口,門栓還沒插,給康巴留著。
本來啞巴不關心康巴去留,那一夜活該有事,啞巴媳婦剛和孩子玩得歡樂,滿腹柔情,竟不禁盼望康巴回來。於是,打開大門,伸頭向街上探望有無康巴身影。
門上的那顆人頭,"咣"地掉下,砸在啞巴媳婦的頭上,咕嚕咕嚕在地上轉了兩圈,仰殼正對啞巴女人。
蒼白月色之下,那人頭披散的長發已腐爛得從頭皮上撕落,兩隻眼眶被蟻螻吃成空洞洞的眼眶。唇角幹涸的血僵凝成一道深紅,斷的脖腔分明能看得見無數小動物團團蛋蛋地蠕動。
啞巴女人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康巴趕到家中,啞巴女人已經醒過,兩眼無神,隻兩道直勾勾眼睛投向遠處,如瘋了的狗,不能回眸。
一見康巴,啞女人恐懼地蒙頭大叫。
康巴無奈,隻得退出。
問清原委,康巴憤怒萬分。每日,康巴行在街上便罵:"哪個陰損的孬種,與我有仇,和我拚好了。拿人頭嚇唬啞巴娘們兒,你們損不損啊。"
那幾個壞種,聽著不敢吭聲。本想嚇嚇康巴,沒想到嚇瘋了康巴的啞巴妻子。
幾個人怕事情敗露,康巴絕不會饒他們,偷偷商議了一下,溜到外地謀生,再不知去向。
啞巴妻子瘋後,見不得康巴。見了便大喊大叫,康巴走進一些,啞巴媳婦手撕口咬。
那孩子更是終日不肯離開。她熱了,便給孩子脫衣服。她冷了,孩子裹了一層又一層,冬夏秋冬的季節,對孩子已經沒有意義,母親人體溫成了孩子的季節。
小柳青一冷冷得直哆嗦,一熱熱得滿眼的眼屎,糊得睜不開眼睛。
爺爺康三爺思慮常此不是辦法。一日晚上啞巴媳婦懷摟孩子,狼吞虎咽吃飯,康三爺以為啞巴媳婦聽不見他們說話,便對康巴說:"得想個法子,柳青在啞巴媳婦手裏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