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沒回話,隻是拍了拍大虎的肩膀,叮囑道:“小心些,水裏石頭磕腳。”
“誒!”大虎響亮地應了一聲,便將手裏的鞋子往翠花腳邊挪了挪,下水去了。
劉寡婦被無視了,臉色變了變,又開始用那把尖銳的嗓子繼續說:“翠花啊,我可真羨慕你們兩個,這都幾年過去了,寶兒都沒見生個出來,兩人還能這麼甜蜜呢!”
一聽到劉寡婦提到小孩的事情,翠花終於將視線從大虎的身上收了回來,看著劉寡婦說:“劉姐,你家狗子該餓了吧?這太陽都要下山了,您還不回去做飯呢?”
狗子是劉寡婦兒子的名字,劉寡婦死去的丈夫不懂字,便去找了個算命先生給算了個名字,因為是算命先生給取的,所以一直都沒給改。
村民也都叫習慣了,名字倒也不是說差,畢竟村裏還有叫禿子的,可問題就是這個狗子好吃懶做,現在都三十出頭了,整日穿的倒是人模人樣地,天天往城裏跑,到了飯點還未進村子大門,便開始大喊:“娘,做好飯了沒!”
劉寡婦這個人啊,家裏算是有些錢,雖然她丈夫死了,但是留了不少的生意錢,所以平日裏說話對誰都尖酸刻薄得很,村裏有看不慣的,便說上一句:“狗子娘,你做好飯了沒?”
見劉寡婦果然被自己的這句話氣得臉色都綠了,翠花才略有些得意地繼續看向那還在河裏走著的丈夫大虎。
這條河名叫桃花河,名字是村裏一直流傳下來的,以前這河邊可沒有桃花,是後來大家都覺得桃花河沒有桃花,那就不對了,於是才種了一沿岸的桃樹。
河很寬,水漲最高的時候,也就到腰的地方,現在是春季,水會稍微深一些,一般都是在大腿的深度,所以翠花一邊看著一邊想著回頭要趕緊讓大虎把褲子給換了,免得著涼。
大虎才靠近岸,就已經把那隱藏在草叢中的“寶藏”給看清楚了,一看到真的是人,他心裏著急,幾步大跨,也顧不上將水濺濕上衣了,上了岸直接往那人的方向奔去。
他著小心翼翼上前,屍體他也不是沒見過,但是這落水死的,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瞧著眼前的這兩人,臉色一個比一個白,臉上,手上的傷口,都被水衝白了,裏麵的肉白花花的露著,還有蒼蠅在上麵咬,大虎回頭看了一眼對麵岸上的翠花,一咬牙,轉身就伸手去探了兩人的鼻息。
“有氣兒!”他興奮地叫出聲來,隻要有氣,那大概是還有救的,大虎轉身對著翠花大喊:“去趕緊叫村長!”
大虎第一次救人,心裏有些興奮,又有些害怕,但是一不小心,這人就給咽氣了,看了對方的穿著,也知道肯定不是凡人,一腔的膽子到了這裏,隻能站的遠遠的,不知道怎麼辦了,隻好等村長來了再說。
他從別的地方折了一根樹枝,不停地趕走穀梁珞和葉拂城身上的蒼蠅,春天是萬物生長的季節,河邊蟲子容易長,所以這些蒼蠅見著了人便撲上來,更別說這已經不動了的人了,身上還有那麼多傷口,好在還有氣。
大虎蹲在兩人跟前很久,終於等到了村長和其他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