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牽著穀梁珞的手,慢慢扶著往裏麵走,每過一個格子台階,都要用常人聽不懂的聲音提醒著,也好在穀梁珞不是第一天認識湘湘了,不然還真的沒辦法去理解湘湘說的到底是什麼。
她看不見,但是她能大約知道她走到了哪裏,過了木棉林子,過了小橋,眼前大概就是兩座院子的岔路了。
她往玉竹院的方向望去,一片漆黑,她看不見,卻能想象出那竹葉最嫩滿園的景象。
葉拂城你此刻是在王府的哪個角落呢?
入了罄竹院,穀梁珞本想著自己能靠著記憶回到房間去的,然而,湘湘卻死勁不撒手,硬是要扶著她。
直到在床榻上坐好了,穀梁珞才將剛才無意發現的一件事說出:“湘湘,你的手怎麼回事?”
剛才湘湘扶著她的時候,她可是明顯觸摸到湘湘手心上的傷疤的,在她進入監牢之前,明明是沒有的。
湘湘雖然早就停止了哭泣,但是鼻子還是一抽一抽的,嘴巴說話更不利索了,憋了大半天還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就在穀梁珞要不耐煩地時候,昭寒出現了。
昭寒的神出鬼沒穀梁珞早就領教過無數次了,昭寒的輕功還是很好的,隻要他不動聲色,連她都很難發現。
現在突然冒出來了,該不會是又一路從刑部門口給跟到這裏的吧?
昭寒早就知道穀梁珞眼睛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像其他人那般驚訝,他隻隨意看了一眼穀梁珞,轉而就看向了湘湘。
嫌棄道:“還能是怎麼回事,你這丫鬟傻唄,竟然想去劫獄,結果穿了一身的黑衣服,還沒接近知府大牢門口呢,就被人當成賊給打了,要不是我幸好經過,估計她現在已經剩一堆白骨了。”
穀梁珞輕笑:“昭寒公子這也太誇張了些,這才幾日,就能成一堆白骨了?”
湘湘倒是一臉委屈地看看穀梁珞,又看看昭寒,癟著嘴巴,什麼也不說,眼淚倒是流下來了。
這下子輪到昭寒著急了,他不怕流血斷骨,就怕湘湘哭了。
這要是換了別的姑娘在他麵前哭,他肯定要直接甩甩手就走了的,大概是因為湘湘這段時間總是纏著他要去救穀梁珞,但是這件事他哪能答應啊?於是這湘湘求人不得,就哭的更厲害了,這哭的次數多了,昭寒都有些不忍了。
你說著好好地一個姑娘,傻就算了,還止不住眼淚,那不是得多可憐啊。
於是昭寒的情緒也被湘湘給傳染了,變得陰霾無比,整天想著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總覺得不理人也不對,理人吧又不能幫她,終究不是個辦法。
萬一湘湘也給哭瞎了,這主仆瞎子二人組,以後要怎麼生活啊?
對於如何讓湘湘停止哭泣,昭寒終於在飛過一間小院子的時候想到了好主意。
當時他幫葉拂城辦事,從一座小院子上飛過,看到一個小男孩給了一個小女孩一個糖葫蘆,小女孩就不哭了,兩人還笑嘻嘻地在院子裏繼續玩耍。
於是乎,昭寒也想將這個法子給招搬來用用,他還故意去找了一趟湘湘,果然一見麵,湘湘就開始用結結巴巴,緊張兮兮的聲音求他幫忙劫獄。
他果斷無情拒絕,如往常一樣,湘湘眼睛一紅,鼻子一皺,就哭的淅瀝啪啦的,昭寒拿了準備好的糖葫蘆,也沒哄,直接往湘湘嘴裏塞。
湘湘剛開始被堵住了嘴,還愣得跟個傻子似的,等嚐到了嘴裏的甜味,就不哭了,瞪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昭寒,手裏拿著冰糖葫蘆,粉嫩的小舌頭在糖葫蘆上舔了幾下,然後當著昭寒的麵一口就給咬了兩顆,將兩邊腮給塞得鼓鼓的,配上那兩個丸子頭,簡直看得昭寒心跳加速。
他從沒見過這麼可愛的,連那隻小白貓跟他喵喵叫,他都沒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可愛到他大刀一甩,飛簷走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