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氣急敗壞,漲紅了臉,吼道:“你這混帳!欺人太甚!”隨著這吼聲突然從後門躥出二十幾個大漢,把武鬆圍將起來。
滿堂賓客一片驚愕,接著都屏住呼吸,靜觀其變。隻見這些大漢個個怒目凶凶,殺氣騰騰,逼向武鬆。
武鬆突然一陣冷笑,拍案而起,桌子被打的跳將起來,碗碟紛紛落地“叮當”作響。但見武鬆左手已燃起火種,抖動的右手緊握著幾支雷管。
“炸藥!!”不知是誰叫了一聲。頓時女人尖叫聲,男人驚呼聲亂成一片,客人們都貓著腰逃出去了。
這群大漢也都一臉恐慌,麵麵相覷,幾欲先走。憤怒,恐懼,緊張,焦急絞纏著掌櫃的心,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你……”他急出了一身冷汗,說不出話來。
武鬆仰麵大笑:“哈哈哈!這隻是信號彈,一旦放出立刻會有千軍萬馬,來踏平你這鳥店,殺你個屁滾尿流。到時你他娘的臭屁一個也別想逃掉,統統死翹翹!”這群蠢貨還以為他會拿火藥與他們同歸於盡!哼!就他們也配讓他壯烈犧牲?
千軍萬馬?連一個“娘的臭屁”也不放過!這人真有如此神通?他是皇帝老子還是閻王爺的女婿?眾人滿麵疑惑和不信任。
“哼!你們知道江湖上的老大宋江嗎?他是我‘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結拜大哥。這信號彈便是宋大哥給我危機時用的。”武鬆麵如冰霜,對他們的疑惑很不滿。
“這位好漢!這位大爺!小的在這裏向你賠不是了,有什麼得罪之處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吧!”掌櫃的又是彎腰點頭,又是作揖滿麵陪笑,那笑比哭還難看。萬一武鬆說得是真的,那可是會全家死翹翹的,這可太劃不來了,道歉又不會死人。
“你叫這麼一幫打手是來向我道歉的?”武鬆眼裏充滿了怒色和鄙視。
武鬆話音未落,這群大漢便乖巧地散開走了。
“這位爺,他們都是本店的工人,並非打手。”其實他們既是工人,也是打手,如今社會賊寇四起,不這樣怎能立足?
“你若路上盤纏短缺,小的可奉送些銀兩以表歉意”看武鬆仍是怒氣未消,或許可以拿錢消災。
“你把老子當成劫匪了?我與宋大哥在江湖上是打抱不平,嫉惡如仇,替天行道的好漢,怎會取你錢財!”武鬆說著熄滅了手中的火,提著梢棒憤憤地離開此店。
武鬆左手提著梢棒大踏步向景陽岡走去。紅腫的右手不時地放在嘴邊吹幾下。
一般的桌子武鬆一掌下去便砸的粉碎,今日本想殺殺那邦蠢豬的威風,誰料店裏的桌子是百年棗木所做,硬如鋼板,手都打腫了,桌子還完好,唉!真他娘的不運氣!
武鬆走了幾裏路來到景陽岡上,一輪紅日漸漸墜下,不一會兒一片晚霞映紅了半邊天,整個山岡被這霞光變得個金黃色,好美!
此時武鬆酒力發作焦熱起來,隻覺得腳下軟綿綿輕飄飄的,天晃地轉的,他踉踉蹌蹌地走進一片亂樹林來。
見一塊光撻撻大青石,把梢棒倚在一邊,休息一下。忽然發現身後兩顆大樹中間用鋼絲拉著一個條副,寫道:“此山有大蟲,切莫獨自行。”細看旁邊貼著一張印信榜文,上麵寫道;
“陽穀縣示:此山岡上有一隻大蟲,近來傷害人命,如有過往客商人等,可於巳、午、未、三個時辰,結伴而行。其餘時分或單身客人,不許過岡,以免被傷。”
呦!原來店家說的屬實,得趕緊下山。萬一被大蟲當作晚餐用了,就不好玩了!
哪知這酒後勁如此了得!武鬆躺在大青石山上,心裏很清楚,必須馬上離開這危險之地,可是掙紮了幾下,哪裏還起得來?
此刻突然狂風大作,漫天黃葉飛旋,呼啦啦群鳥齊鳴飛竄,林中百獸四處狂奔,空中彌漫著陰冷和恐怖。隻聽得亂樹林背後一聲巨響,跳出一隻吊睛白額大蟲來。
武鬆瞪圓了眼,驚叫:“哎呀!我的娘呀!”隻見不遠處那隻大蟲兩隻前爪在地上略按一按,一陣狂奔助跑,咆哮一聲,飛身往上一撲,從半中攛將下來。武鬆被這一驚嚇,酒全做冷汗出來了。
武鬆從青石上一個翻身躍起,拔腿就跑,誰知忘記身後的條幅,被那鋼絲當胸攔住跌了個仰麵朝天,哀叫“我他娘的!小命休矣!”
“咣”的一聲,大蟲撲在地上,壓住了武鬆的半個身子,震的地動山搖。武鬆隻覺得渾身癱軟,動彈不得。
完了!完了!這蓋世英雄卻做了老虎的晚餐,英年早逝!不知是先吃頭還是先吃腳?恐怖!
“咦!這麼久了這老虎怎麼一動不動,它是睡著了?不可能!唉!這位虎兄,要吃便吃,還拿他玩耍不成?
忽然覺得手邊濕濕的,抬手一看滿手是血,武鬆一陣驚奇,忙從虎下鑽出。原來這虎的脖頸正巧撲在拉條幅的鋼絲上,猶如一劍封喉,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