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劉年開口,隻看飛燕蠟黃的臉。老大夫掰弄藥草的手停在那裏,頓感眼前的人身體虛的厲害。長久以往,營養跟不上,很容易造成小產。
老大夫吩咐劉年把飛燕扶進小隔間,他開始問明情況。好在飛燕很是配合問話,還說了害喜時的感受跟狀態。劉年也在一旁急著補充,包括吃了什麼東西吐都例舉了一番。
老大夫又摸了摸脈,沉吟片刻,開口道:“這是婦人懷孕害喜,屬正常現象,隻不過飛燕嚴重一些罷了。”
隻要沒病就好,劉年也放下心來。但老大夫說這種情況不能用藥,怕損傷娃兒的大腦。隻能靠孕婦自個堅持,少食多頓。就算吐了,娃兒多多少少也能吸收點營養。
要不咋說為母則剛,這種體會不是身在其中,是體會不到的。
飛燕把老大夫的話都聽進去了,她可不想自己生下個傻子。一回到家,就讓王嬸做吃食。隻要是能吃的東西,不管是啥,飛燕死命的往胃裏塞。塞了吐,吐了又塞,她整天跟自個的胃做鬥爭。
說是這麼說,可真正的做起來,被折騰的夠嗆。飛燕這些日子本就沒啥營養,在一折騰,臉色出奇的差,人也瘦的厲害。
身邊幾家親近的婦人,都急的直跳腳。她們又沒有如此嚴重的害喜經曆,隻能像自家親戚或認識的人打聽,向這種情況,有啥好辦法可以緩解一下。
問了半個莊的人,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方法一大堆。然後飛燕跟王嬸兩人在屋裏挨個試,為了娃兒她豁出去了。
因為這種折騰,劉家莊裏漸起了流言。說是飛燕這胎不順,有可能小產……
流言本就是人傳人,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兒。一開始的傳言慢慢變成了,飛燕患了絕症,臥床不起了……
外麵傳的如火如茶,家裏的人卻沒功夫搭理。一來買賣忙,二來還得抽空照顧飛燕。嘴長在別人身上,愛咋說就說去吧。
飛燕早已習慣了這種流言滿天飛的日子,她發現自己都有了免疫力,已經百毒不侵了。
王嬸雖是氣憤,她也不想跟那群愛嚼舌根的婦人計較。說輕了不起作用,說重了又少不了一場口舌之爭。想想不劃算,有那個閑工夫,不如多醃幾罐泡菜賺銀子來的痛快。
在王嬸不辭辛勞的搗鼓下,飛燕比之前好了一點兒。雖看不出特別大的變化,臉色有轉紅的跡象。
她現在能吃下幾種東西了,一種就是那極酸的醃泡菜,這劉家可不缺。另一種是王嬸做的清水麵籽兒。
那是一道很神奇的麵籽湯,劉年當時隻差給那碗湯跪下了。對於他來說,這碗湯不下於神仙轉世,救人於水火之中。
其實也沒那麼誇張,隻是把麵裏加點水,用筷子攪成均勻的小顆粒,放在開水裏煮熟而已。
隻不過王嬸啥都沒放,連油鹽都忽略掉了,屬於正宗的原汁原味。雖沒有花樣,卻特合飛燕的味口,其碼吃了不吐,能保存住已是不易。
飛燕終於能吃下東西了,屋裏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辛苦的付出總算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