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鬱助向前一步,俯下身,將臉靠得很近,曖昧的氣息在房間裏隨意流動:"如果你穿著睡衣去告我,我很樂意為你提供服務,把你送到法院門口。"
"你……"蘇半夏被氣得說不出話,隻能來軟的,"我一定要回家,否則卡卡找不到我會很擔心的。"
單鬱助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口便出現了一個人,她看見裏麵的情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進去,隻能輕輕地敲敲門:"鬱助。"
單鬱助見是林素暖,連忙起身,走到了窗戶邊,背靠著窗沿,聲音慵懶:"怎麼了?"
林素暖咬緊下唇,盡力不讓自己哽咽的聲音發出來,剛才的那一幕像一把刀狠狠地淩遲著她的心。可是就算這樣,她連哭的權利都沒有。她對自己在單鬱助心目中的地位看得太透徹,所以她這個未婚妻懂事得讓人心疼。
蘇半夏仿佛是一個被人捉奸在床的第三者,將被子往上拱了拱。
林素暖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將手上的衣服放在蘇半夏的床上,道:"這是我的衣服,我的身材和你的差不多,你應該可以穿。"怕蘇半夏不肯穿,又補充了一句:"放心,這些衣服都是新的,我沒有穿過。"
蘇半夏打量了一下林素暖,麵對她從來沒有過的關心,她有些受寵若驚,更多的是遲疑:"謝謝。"
"半夏,你的傷口還沒有好,就先在這裏住下來吧,回去的話都沒有人給你上藥了。"林素暖對蘇半夏說道。
蘇半夏心裏咯噔一下,震驚地看著林素暖,讓她住在這兒,這不是引狼入室嗎?林素暖不是不清楚她以前和單鬱助的關係,就不怕她和單鬱助舊情複燃嗎?林素暖在打什麼鬼主意?
"卡卡還在家裏等著我。"蘇半夏拒絕。
單鬱助在一旁出了聲:"卡卡和紀初浩在一起,你回去見不到她的。"
"什麼?"蘇半夏大驚,"你怎麼能讓他們在一起?單鬱助,你腦子進水了!"她千方百計不讓紀初浩和洛卡卡太過靠近,可是沒想到……就算是杞人憂天,她都不能冒這個險。
單鬱助莫名其妙地挨了罵,不甘示弱地回嘴:"是洛卡卡一定要和初浩在一起的,不信你去問那個叫小武的小子!"
原來,洛卡卡就算變成這樣,對紀初浩還是有感覺的。蘇半夏釋然地笑笑,算了,何必考慮以後呢。卡卡和紀初浩在一起時的笑容是她最燦爛的笑容,她開心就好。
"你放心,鬱助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在這裏住下來吧。"林素暖柔聲道。
蘇半夏看了一眼單鬱助,尷尬地笑笑:"算了,林素暖,我還是回去吧。在這裏住著,誰都不會高興的,你不高興,我不高興,最後連他也會不高興。"
單鬱助俊臉一沉,大步走出了房間。
林素暖剛想叫住單鬱助,終是沒有勇氣,她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半夏,你在吃醋嗎?"
蘇半夏一驚,有些不自在地別過臉,道:"我沒有資格吃醋。"
林素暖繞過床,走到窗前,陽光均勻地灑在她的臉上。她的臉色比起以往來,有些蒼白,聲音聽起來也有些虛弱:"半夏,沒有資格的是我。"
蘇半夏看著窗前的背影,心頭莫名地湧上一股難受,這樣的林素暖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她印象中的林素暖始終都是驕傲的、霸道的、不可理喻的,可以為了她喜歡的東西不擇手段。可是眼前的林素暖仿佛是被命運玩弄過的木偶,變得毫無鬥誌,她發生了什麼?
"鬱助愛的一直都是你,你應該很清楚,我隻不過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你剛才也看見了,他對我,除了責任,沒有其他。而我愛他,卑微了所有。"
蘇半夏疲累地閉上眼睛,她已經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了。愛與不愛,從來都不是她能夠決定的。
"他們怎麼樣?"蘇半夏聲音沙啞,就算不願意想起,但畢竟是她的養父。雖然最後被掃地出門,可是那十一年裏,是林喻本給了她父愛。
"誰?"林素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然後又記起,笑了笑,"死了。"
她說得那麼悲傷,連笑容都染上了無法複製的悲慟。蘇半夏驀地睜大雙眼,咖啡色的眼眸裏盛滿了震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