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y直到下午才姍姍來遲。
泡了一壺碧螺春。什麼話都沒說,在我的馬克杯裏倒了一些,坐在我麵前等著我喝下去。
我笑著說他沒品位,在我眼裏,馬克杯裏是隻能放咖啡,泡騰水,白開水的。
茶應該倒在茶杯裏。
優秀的人應該和優秀的人在一起。
這道理一點都沒錯,我失神地想道。
他突然用食指扯起我無意中耷拉下的嘴角,“一臉油,惡心死了,早上有沒有洗臉啊。”
kay高姿態的樣子讓我恨得牙癢癢,回擊道:“你身上還有一股臭味我都沒 嫌棄你,這幾天就沒洗過澡吧混蛋。”
“才沒有。你瞎說。”盡管這樣,他還是很在意地聞了聞肩。
我無聲地笑,很久沒有這樣麵對麵地和他開過玩笑,無論說什麼都讓我覺得很好笑。
“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來了這麼多天,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問我。
被我的病耽擱了很久,倒忘記了老友間的寒暄。
“挺好的。有一份收入高的工作,不過前段時間已經遞了辭呈。有過一個男朋友,談了兩年,最近也分了。養了很多花花草草,好在它們沒有一個離開我。”我努了努嘴,示意他看我插在花瓶裏的綠蘿,盈盈的綠色。
“別人都說草木無情,在你這裏,你這一株綠蘿,反而比人有情有義多了。也罷,你一向奇特。”他歎了口氣,像個小老頭,糾著深深地眉頭,“那麼,有人走進過你的心裏嗎?”
我覺得他說這話實在是妙,一來,他沒說你愛上過誰,顯然不是問我和楊辰岩的那段破事,感覺深奧得要命,二來,他饒有興趣的語氣配上那糾結要死的模樣,讓我不由得想發笑。
“你現在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了。美國真是個好地方!”我輕咳了一聲,“有空帶我去吧,如果我能活過一個半月的話。”
他的眼睛亮了亮,緊皺的眉頭也散下來了,“你是說……”
我點了點頭,他開始傻嗬嗬地笑,“我一會兒就去聯係,我都會安排好的……”
顯然完全忽視了我的前提。是啊,這幾天,在他麵前,我的確沒有什麼不良的反應,他自然鬆了口氣。
一會兒,他像想到什麼似的,笑容疲軟了下來,我摸不著頭腦,開口問,“怎麼了?”
“為了他,所以想要活下去嗎?”他的頭低垂下來,額前幾縷劉海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明明也努力過,想讓你為了我活下去的。真是沒勁。”
我伸手撥弄他的劉海,他倏地抬頭看我。
畫麵停滯。
我淺笑,“你又在失落什麼了。頭發真醜,去剪個寸頭吧。我喜歡。我想為了喜歡的東西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