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一座偏僻的山宇——
“大冰山,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這都天黑了。”簡辛一邊努力跟上大家的腳步,一邊嘴裏抱怨。楚悲墨停下腳步,轉過身:“累了?”“嗯”簡辛想再朝前走兩步,可卻倒退了一下。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隻手,簡辛怔怔地朝楚悲墨看去。“咳,你不是累了嗎?”楚悲墨別過臉,假裝咳了一聲,“我拉你上來。”“嗯。”簡辛倒也不便扭,將手伸了過去,借著楚悲墨手上的力向上走。於是,這倆人就在其他幾個人的注視下,手拉手走到了山頂。
山頂上有一座房子,準確來說,應該算是一座府邸吧,因為實在是太大了。楚悲墨上前,一把推開了沒有鎖上的門,走了進去。“進來吧。”鍾離絲染也跟了上去,朝後麵滿腹疑惑的女生們說道。走進房子,闖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道左右兩邊的陶俑。
與其他地方的陶俑不同,這裏的陶俑非人非獸,而是各種食物和昆蟲。左邊的是各色的小昆蟲:白蟻、毒蠍、蜘蛛……右邊則是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皇城右巷一家老字號的肉包、左郊一位阿婆秘製的蜂蜜玫瑰酥、南門東市一間酒樓的烤鵝……簡辛覺得,在美食陶俑旁邊擺滿了蟲子陶俑,這能很好地抵製食欲。
朝內院走著,簡辛感覺自己的左肩突然一沉,腰上多了一股力。接著,一股沁人的竹葉味飄了過來。“絲染,你怎麼把外人帶到我院子也不和我打聲招呼,害得我以為進賊了。”一句調侃的聲音傳入了眾人的耳朵。
簡辛扭頭,發現一個淺金色頭發的男孩正把頭抵在自己的肩膀上。“你……”簡辛話還沒說完,一顆石子朝著男孩的頭飛了過來,男孩不得把頭從簡辛肩上移開:“悲墨,你把外人帶到我院子也就算了,現在還暗算我,你到底幹嘛呢。”
楚悲墨斜著眼看了一下那個男孩,不鹹不淡的說了問了句:“聞人空簡,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切。”聞人空簡努了努嘴,懶得搭理楚悲墨,轉身問鍾離絲染:“你們來找我到底什麼事?”
鍾麗絲染也不多廢話,直接切入了正題,將手中的血色蟲子遞給聞人空簡:“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個啊,好像知道。”聞人空簡接過蟲子,聳了聳肩。淳於如螢滿臉黑線,很是不滿聞人空簡的回答:“什麼叫‘好像知道’?”聞人空簡一邊朝裏屋走去,一邊解釋:“意思就是‘我需要和書對照一下才能確認’。”
葉莞畫懷疑地問:“楚悲墨,你倆找的這個人靠不靠譜呀?”“楓轅國四大猛將,按輩分你還得喊聲‘師叔’,你覺得呢?”楚悲墨反問。
葉莞畫再次重新打量起聞人空簡,怪不得聽名字那麼耳熟。如果他確實是楓轅國四猛將之一的話,自己確實得喊上一聲“師叔”。對於父親的師弟,葉莞畫還是比較放心的,便不再說些什麼了。
眾人來到了聞人空簡的房間——
剛進門,簡辛又聞到了濃鬱的竹香。“你這又沒種竹子,哪來的竹香。”簡辛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托著腮打量著房間。聞人空簡翻書的動作愣了一下,尷尬地解釋:“這竹香是前幾天留下的。前幾天的時候我到南市郊外的紫竹林做竹筒飯吃了,估計是那是留下的。”簡辛扶了扶額:“你很喜歡吃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嗯,美食什麼的,最能令人心情愉悅了。”簡辛隻覺得,聞人空簡就算是不吃美食,光談談心情也會好。好像記起了什麼,簡辛又問:“你既然那麼愛吃的,皇城北口哪家牛肉麵,你沒吃過嗎?”“有啊。那裏的牛肉麵跟酸菜、辣椒加在一起,簡直絕配。”聞人空簡的眼睛又閃著興奮的光芒。“那怎麼沒有它的陶俑?”“前幾日讓人做了,還沒好。”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答,興致高漲,似乎已經把葉莞畫等人給忘了。“要好了沒?”楚悲墨的聲音似乎又比平時冷上了幾個程度。聞人空簡將一本書翻到其中一頁,遞給楚悲墨:“這種蟲是前幾年一個賭場自己研製出來的蠱蟲,算是蛔蟲的變異體吧。這種小蟲挺恐怖的,如果被纏上的話,會不知不覺進入人體,使人感到寒冷。被下蠱的人最終會被凍死,而蠱蟲沒了‘食物’,最終也會死去。死後的軀體外會裹上一層白色的薄膜,外表就像是普通蛔蟲。隻不過,薄膜一旦碰到水就會從蠱蟲的屍體上褪下來,最終顯示出真麵目。”
楚悲墨聽完後,接下去分析:“而人在快凍死的時候,則會因為沒有了知覺而感到溫暖,最後感覺到熱。這也就解釋了刑部侍郎府中的屍體為什麼‘麵帶笑容’‘衣衫不整’。”“空簡,你剛才說,這個種蠱蟲是一個賭場裏的吧。”簡辛和聞人空簡已經從迅速從朋友轉化成了知己,就連名字也從“連名帶姓”變成了“親昵稱呼”。
“嗯,好像叫什麼,康武賭場,前幾年就被刑部侍郎給端了。”聞人空簡的反應似乎慢了半拍,還沒意識到些什麼,而淳於如螢早已拍桌而起:“怎麼說來,就是康武賭場的人殺害了刑部侍郎府一家十多口人。”“可是,這種蠱蟲要貼近人體才會進入人的體內。”鍾離絲染和聞人空簡一樣,仍是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