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情如淒如清地環視著身處的環境。這個亭子, 是她以前常來的地方,這裏清新,幽靜,令人暫時得到舒暢。還記得,就在這個亭子,他甩了她一巴掌,他的神情,他的眼,他的唇角無不存在著對她的冰冷無情。想想,他當時那樣地折磨她,對她冷血無情,真的不能怪他殘忍,畢竟,真是她爹手刃了他的父親,他又怎麼能不恨她這殺父仇人之女呢?
“莫姑娘。”平淡的嗓音從莫情身後響起。
莫情轉過身望向冷綠衣,不先問她的來由,注意的是她的言辭,“你……喚我莫姑娘…”
“怎麼了,難道莫姑娘希望我喚你一聲夫人嗎?”冷綠衣臉上無情,可對莫情的態度還算好。
“如果我說是,會不會還來得及?”莫情喃喃地道,目光落在冷綠衣身後的景物上,靜靜的,不動。
“來不及了。”冷綠衣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答道,“來不及了,爺都不要你了,你說的這些話,要說給誰聽。”
“是啊,一切都來不及了。是我活該,是我不懂得珍惜,是我不夠相信他,是我愚蠢至極,恨錯了人。”莫情突然轉過身,笑了笑,笑掉了眼裏的淚。即使恨,可也一直都愛著。
冷綠衣望著那清涼的身背,眼眶的淚突然聚多,最後,滿眶流下。紫琉璃,並不是爺不要你,而是爺要不起了。因為沒時間,所有爺才不敢和你在一起啊!
抿著不苦不痛的笑,莫情抹去兩行淚痕,轉過頭對著冷綠衣笑道:“幫我帶句話給他吧,君生卿生,君亡卿亦亡。”她怎麼沒有想到,他曾經對她說的君生卿生,君死卿亦亡,是真的,所以他才跟著她跳下山崖,與她同死,他對她用情至深,可她被仇恨蒙避了雙眼看不到他的真情。
水閣。
天千夜半躺在床榻上,由柳恕為他把脈,頃刻後,柳恕一臉凝重地放下手。
“師父,我哥他怎麼樣了?”天嫣然緊張地詢問。
柳恕歎氣搖頭,望向床榻上神情淡定得很的人,“夜兒,這兩日你的身子如何,你比為師更清楚。師為無能為力,再替你抑製病情啊。”
“不!不會的!師父,求求你救救我哥吧!”天嫣然承受不了了,身子顫抖,冰冷,唯有大聲哭喊,宣泄心中的恐慌,“師父,師父,救我哥啊!”
“嫣然,別哭了。”天千夜輕聲製止這哀泣。
天嫣然流著淚衝向天千夜的懷抱裏,泣聲含著無法形容的恐慌,“哥,哥,不可以,不可以丟下我,你不要走,不要……”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不會丟下你的,我會想盡辦法將自己救活,別哭,別怕,不要擔心,好嗎?”天千夜拍著天嫣然的肩背,柔著嗓音安慰。
“真的嗎?是真的嗎?”天嫣然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看著自己的妖冶絕美蒼白如雪的哥哥。
天千夜微笑,抬手拭去天嫣然的眼淚,“傻妹妹,當然是真的,你相信哥,哥一定會想辦法救自己的。哥不會丟下你的,哥才舍不得丟下你呢!”
不知是否因他的這句話,柳恕和西門溫兩人鬆了口氣,心裏也沒了一塊石頭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