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不凡,今年25歲,是一名出租車司機。幹這行確實很累,忙起來的時候顧不上吃飯,經常胃疼。平時還需要注意很多細節。
開出租車要注意什麼細節呢,出車前要注意車窗上有沒有繳款單。有客人上車時要注意前麵那位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趁還能拾金不昧趕緊物歸原主。客人上來以後注意別亂說話,別問怎麼走?別問趕時間嗎?別問所有不該問的問題,那樣會讓你很受傷。黃昏時注意,這時自家印人民幣的人開始行動了,他們有的一人裝醉酒,其實隻不過喝了一口壯壯膽,要不醉成那樣不白搭?有的兩人裝客氣你給我給,總之最終到你手裏那張是扔了可惜,用了害怕。晚飯後注意酒足飯飽的人多了,好點兒的吐你一車、一身,不要命的不管自身硬件如何敢和你玩命。十二點後除了帶孩子的婦女和老人,其他人一律不能坐副駕駛。去偏僻地方,又說不清具體下車地點,這樣的人一般都有問題。夜深了,車窗外燈紅酒綠,路邊電線杆下站著一排穿著性感的女子,這時注意該回家了。
我是一名與眾不同的出租車司機,因為我能看到“阿飄。”我知道接下來你會問我什麼是“阿飄”?人死後心願未了,不肯投胎轉世就會變成阿飄。
在業界常有這樣的傳聞,深夜載客如果在路邊遇到穿著暴露的白衣女子搭車千萬不要停車。輕則醒來發現車停在公墓旁,座位上放著燒過的冥幣。重則連人帶車消失得無影無蹤。聽說遇到阿飄的司機事後都會發高燒。
我總覺得我開的這輛出租車有點兒不大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為什麼。
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正載著一名乘客緩緩地行駛在送她回家的途中。正在我疲憊不堪的時候,前方不遠處傳來了女子哭泣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隨後我隱約地透過窗外看到一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長發女子蹲在路中間。
我踩住了刹車,心髒就像加速的發動機一樣撲通撲通地跳著。這時,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女子突然尖叫了起來,並拚命地拉扯著我的手袖不停地說:“我怕,我怕……”
我壯著膽子說:“不用怕,有我在!”
說完,我鎮定自若地下了車,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
“姑娘,你沒事吧?”蹲在路中央的女子沒有回答。於是,我又問了一遍:“姑娘,你沒事吧?”她還是沒有做出任何回應。於是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說:“姑娘,別哭,有什麼難處你盡管說。”
就在這時,她突然抬起頭,對我說了一句:“我缺錢!”
話音剛落,一把水果刀就抵在了我的腰間。緊接著,草叢中就竄出兩個手持長刀的歹徒。轉眼間,又多了兩把刀架在肩上。
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歹徒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惡狠狠地說:“快,把錢交出來!”
此時,我無奈地看著車上的女子。坐在車上的女子見狀暈了過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四麵八方突然傳來了淒厲的哭聲。
“是誰?有本事就出來!”女歹徒怯而生怒地說。
話音剛落,“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就重重地打在了女歹徒臉上。
“你若敢動他一根頭發,我定不饒你!”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就在一瞬間,我看到歹徒手上的刀都變成了蛇,四名歹徒連忙鬆手,並向後退了幾步。
頓時狂風大作,天空電閃雷鳴。四人慌亂,抱頭鼠竄。邊跑還邊說:“撤!這小子會妖術!”我定睛一看,地上的蛇又變回了刀。到底是誰仗義相助,我百思不得其解。
“喂,醒醒!”我輕輕地搖了搖副駕駛座位上暈厥的女子。
隻見她揉了揉眼睛,驚慌失措地看著我說:“山賊呢?”
我一語常態地說:“良心發現,走了。”
“瞧你以後還敢不敢多管閑事。”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女子一路上一嚬一笑地說。
經過一片櫻花林的時候,車子好像突然撞到了什麼東西。我再一次踩住了刹車,下車查看後竟然什麼也沒有,車身也沒有劃痕和血跡!我回到駕駛座上正準備發動車子離開,可插在車上的鑰匙竟然不翼而飛,坐在副駕駛的女子也不知所蹤。真是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身後陰風陣陣,有一股涼意從背脊傳到了心窩。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通常靈體出現前都會吹一口氣,把陽氣吹走。
突然全身都動彈不得,透過後視鏡我看到一雙蒼白的手向我伸了過來。一個披頭散發,麵無血色的紅衣女鬼出現在我身後,緊緊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拚命地掙紮著。
“難道你認不出我了嗎!”我絕望地說。
忽然,左手上的一百零八顆桃木念珠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把女鬼震出了窗外。緊急關頭,我想起書上看到的簡易佛教保護結界,用大拇指用力掐無名指指根,是靠中指一側,有劇痛就是。然後四指內合,成拳狀,男左手女右手。結成此印後,即感覺全身穴道緊閉,體內發熱,體外行成了一道防護罩。我嘴裏不停念:“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嗬。”這是一種簡易佛教結界,就是念心經最後一段重複三次。沒想到這段經文竟然起作用了,女鬼就像聽了“緊箍咒”一樣難受得在地上直打滾。
我走到女鬼跟前語重心長的說:“快把車鑰匙還我,否則讓你灰飛煙滅。”
紅衣女鬼哀求:“別,別念了。我生前叫韓若雪,曾是藝術學院舞蹈係的一名學生。二十歲那年打車路經此地,途中司機垂涎美色,我誓死不從。司機便將我掐死,玷汙後埋在身後的櫻花林中。所以這五年來我用美貌吸引心懷不軌的過往車輛伺機報複,希望有一天能手刃仇人。”
說著說著女鬼趁我心神恍惚,猛地向我撲了過來。
就在這時,山中竄出了一隻白色的小狐狸向紅衣女鬼撲了過去。
“恩公,快跑!”小狐狸竟然開口說話了。
我本想逃命,可小狐狸救了我,我怎能忘恩負義,棄之而不顧呢!想到這,我鼓足了勇氣向女鬼撲了過去,小狐狸化身成一位年輕貌美的白衣女子。在扭打過程中紅衣女鬼看到了我襯衫口袋裏掉出的白色梅花手絹,突然愣住了。
“這條手絹是我的,怎麼會在你身上,難道你是……”女鬼驚訝地說。
我一語常態地說:“其實,從你一上車我就知道你是女鬼。你演技雖好,可瞞不過我的陰陽眼。這條手絹是你當年送給我的。”
“沒想到,你一直放在身上。”女鬼潸然淚下。
小狐狸說:“恩公可記得三年前在路邊救過一隻受傷的小狐狸?”
“莫非你就是那隻白色的小狐狸,我遇到歹徒的時候也是你出手相助的?”
“嗯!”小狐狸麵帶羞澀地回答。
此時,兩位大美女正壓在我身上。
我弱弱地說了一句:“這個姿勢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小狐狸和女鬼合力把我扶了起來,隻見她倆麵紅耳赤,視線各朝一邊。
就這樣一人,一鬼,一狐,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女鬼斬釘截鐵地說。雖然女鬼時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但她已經變回了我認識的那個韓若雪,不見了之前的戾氣。而那隻天真可愛的小狐狸則叫嫣紅燕,她喜歡學我講冷笑話。每次她跟我講冷笑話,我總會裝出一副傻笑的表情,那些笑話都是我跟她講過的。為了不讓她難過,我不得不配合她。如果她講笑話我沒有笑,那麼她一定會撅著嘴對我說:“信不信我哭給你看!”
韓若雪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至於我們怎麼認識的,還要從五年前說起……
五年前我剛開始踏入出租車行業,那天車窗外下著大雨,下班後我準備和女友一起慶祝她的生日,我給她買了一套新衣服和一個很大的蛋糕。本想給她一個驚喜,諷刺的是就在快要下班前,女友打電話向我提出了分手。原因是我平時連陪她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她說那兩個字的時候很決絕。我失落地看著窗外的雨,心裏不免有些愧疚。
就在這時,隻見一個外貌出眾穿著素雅的女子匆匆跑來,向我揮了揮手。
“送我到昆都。”說完她就上了車。
上車後,她沒有說話,外表顯得格外冷豔。她低著頭,看著手機,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我很想問她為什麼哭,可是我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