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量了很久,如果說顧霜煙的本意是助他執掌戰國,然後借他的手除掉定名的話,依照他現在的勢力是遠遠不夠的。雖然手中掌握著一定量的兵馬,但比起整個戰國的勢力,不過是冰山一角。而且在朝中,他幾乎算得上孤立無援,一旦皇帝哪天想不起他,他就會猶如螻蟻,根本翻不起風浪。
反觀戰曆,不僅深得皇帝的寵信,在百官之中,也能夠得到不少的擁護,哪怕都是一些鼠輩,可總不會出現需要的時候沒人站出來的跡象。
所以,他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在朝中逐漸安插自己的勢力,同時盡可能的拉攏一些有識之輩,戰國皇帝昏庸依舊,文武百官們看似心悅誠服,可私下裏,哪個能沒一兩句怨言,如果借機收服幾個人心,對於日後,那是極有好處的。
隻是,他不確定童仟是否真的會相信,盡管他曾經那樣說。
“跟我進宮好麼,我需要你!”
見童仟遲遲不作回應,易絕不禁再度開口,這一次,不論是語氣還是目光,較之上一次都更為堅定。
“你、真的想好了麼?”
反倒是童仟不免有些遲疑,如果易絕真的已經決定,他自是願意聽候差遣,可若隻是逞一時口舌,他犯不著。
“當然,如果這天下注定要顛覆,為何不能終結在我的手裏,至少成功之後,我可以力保百姓不再受苦受難。”
“好,既然將軍有此決心,我童仟定當追隨到底!”
雖然不知道那日在鎮國公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易絕能夠此覺悟,他終究是欣慰的,他的少年將軍總算知道長大了,也不負他這幾年的忠心跟隨。
他早就知道,易絕一定能夠幹大事。
彼時,鎮國公府,西北別院。
也不知道算不算心有靈犀,顧霜煙也在和戰曆商量著相同的事情,雖然是顧霜煙自己主動。
“你說,你想見皇上,能告訴我為什麼麼?”
戰曆漫不經心道,隨手拿起一隻紅色細筆,在顧霜煙的額頭畫下一朵朵鮮豔的小花。
而顧霜煙竟出奇的沒有反抗,盡管覺得有幾分發揚。
“難道,你不想讓我見皇上麼?”
卻是沒有正麵回答,還把問題重新丟了回去。
戰曆不由輕笑,繼而蘸上墨綠色的顏料,添上一根長長的枝幹,從額角一直蔓延到肩頸,由細及粗,陡然收尾。
“那就見吧。”他悠悠道,隨即頓了頓,又接著道,“其實,我是想過將你推到眾目睽睽之下,既能讓那易絕難受,也能多一個左右你的籌碼,不過現在,又覺得沒有必要了,利弊從來都是相互的,我既答應乎你周全,便不會再做這般損人不利己的事。”
真的是這樣麼?
顧霜煙不禁沉默了,索性不再言語,靜靜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以及好似比她更為專心翼翼的戰曆。
但見其手指翻飛,不一會兒一株開得正豔的曼陀羅便顯現出來。
“怎麼樣,瞧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