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姬輕笑,眉目間風情畢露,她扭了扭身子,嗔道:“真的麼?我畢竟曾經是先王的女人,你真的肯為了我冒天下之大不韙,封我為後?”
呂不韋握住她纖弱無骨的玉手,放在他的心口上,含情脈脈的說:“當初把你送進秦宮,我已是悔不當初,難道現在,你還不明白我的心麼——?”
趙姬麵若桃花,嬌羞歡喜的撤回手去,翻身背對著呂不韋,她的笑容漸漸冷凝下來,略一思忖,道:“那……畢竟是我兒子,你,你可不許殺了他!”
呂不韋輕笑一聲,食指在趙姬裸露在外的雪白的肌膚輕柔的畫著圈圈:“都聽你的……”
………………
“稟大王,呂丞相此刻……並不在丞相府中。”
嬴政長身玉立,望著窗外高高掛起的一輪彎月,清冷如玉的臉上無絲毫波瀾起伏,他的語氣淡薄如凍結千年的冰湖,像是在問他的部下,又像是在問自己:“那麼……他會在哪裏——?”
他的語氣太輕,如同一根隨風飄揚的羽毛,起起伏伏,身穿灰布袍的李斯沒有聽清:“大王,您說什麼?”
嬴政道:“寡人要你博取呂不韋的信任,繼續潛伏在他身邊,將重要消息回報給寡人。”
“是。”
嬴政揚起眉,黑曜石般的瞳仁漆黑如夜,朦朦朧朧的深不可測,“你要知道,呂不韋權傾朝野,一旦事跡敗露,也許你我都將性命不保。”他頓一頓,見李斯的麵上依舊平靜如水,恭謹謙卑,帶了些許譏誚:“即便如此,你也願為寡人赴湯蹈火麼?”
李斯的聲音鏗鏘有力:“微臣願為大王盡綿薄之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嬴政笑道:“事成之後,寡人必不薄待了你。”
“謝大王!”
李斯躬身而退。
李斯原本為郡小吏,後從荀子學帝王之術,不甘庸碌一生,投入七國之中最強大的秦,奈何呂不韋專政,他無法接近秦王政,如今嬴政願意給他這個機會,換來以後的高官厚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相信自己憑他的才能定能蒙蔽呂不韋,所以他願意冒死一試。
綾安與韓老伯的關係原本就不和睦,現下這麼一鬧,更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頓頓飯兩人便怒目相視吃的極其不爽,而且這種情況愈加嚴重,甚至發展到了甩筷走人的地步,韓老夫人見此狀況,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對於自己丈夫的性情,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至於那老頭子的小情人,聽張大伯說,那是他們鎮上的有名風塵女子,名叫海珠,自她丈夫離世後,做這行已經好幾十年,在小鎮上得罪了不少人,尤其以婦女居多。
一次氣衝衝的甩袖走人後,綾安大咧咧的躺在炕上,感覺輕微的胃疼,外間隱隱約約有飯菜的香味飄了進來,綾安忽然開始後悔,當初不該與那個為老不尊的家夥一般見識的。
聽到有輕細的敲門聲,綾安跑去開門,是韓老夫人端著熱好的飯菜進來了。
綾安臉上一熱,頓覺無地自容。
“鄭姑娘,趁熱吃吧。”
韓老夫人將飯菜擺在炕上,似乎並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綾安撲上去,狼吞虎咽的吃了兩口,用手絹抹了抹嘴,含糊不清的問:“老婦人,你有話要和我說?”
韓老夫人蒼老的眉眼有一閃而過的擔憂:“請姑娘告訴我實話,我們家老頭子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綾安一怔,隨即滿不在乎的笑道:“不是跟您說了嘛,老伯他在談——生——意——啊。”
她將談生意這三個字咬的嘎嘣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