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脆弱的時候,總是渴望身邊有那麼一個人存在,在你認為自身已毫無價值,對本身的存在都認定是種錯誤的時候。你的整個世界都是黑的,你看不到光亮,隨著黑暗越陷越深,你絕望,掙紮,到最後的順從,麻木。你認為你屬於這樣漆黑的世界時,如果這時候有一道聲音對你說,我需要你,你也有我。這樣一句話時,就好像在那黑暗的世界裏為你燃起一束光,把你從瀕臨絕望的邊緣,往回拉了一把。
好久沒有通話了吧,原以為,在回到你的身邊,我應該是春光滿麵的,卻不曾想,落的如此下場。
林思在電話那頭嗚咽的聲音一直持續著,周妍隻是聽著她這樣沒來由的哭泣,心頭一陣疼。
“到底怎麼了,思思,你倒說句話啊”周妍焦急的問。
“妍妍,我想回家”
“好好,回來,賬號給我”
“餘飛,不要我了”林思顫抖的聲音對著電話響起。
每每想起餘飛走時決絕的神情,都覺得抽痛,他那沒有絲毫留戀的背影就像無數個尖銳的劍,萬箭齊發的插進林思心裏。太痛了,太沉重了。那種痛不欲生的感受,是這輩子也不曾有的,原來,相守的這條路上,我們誰也不能夠拿到滿分。
原來,我的行李竟少的可憐。我以為,至少得大包小包也不夠扛,我還能以此為理由的找你幫忙,興許你會在最後,抱住我,留住我。卻不想,隻有小小的一袋。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繼續死纏爛打下去了,終歸是我輸了。
望著窗台凝結的霜在陽光的照耀下,化成露珠。在經曆過那樣一夜大雪的城市,配上陽光獨有的暖色,顯得美麗動人。城市的喧囂,在窗台上一覽無遺,記得不久前的夜裏,山上大火,林思還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餘飛抱著林思,笑著說,你喲,總是像個憤青,憂國憂民,就是不知憂慮你自己。而如今,林思在望向那片山區,已經一片平靜,山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花,潔白的像是從未有過災難般的純淨。
今天顯然比昨天冷的多,化雪的天氣,即使大太陽,仍舊抵禦不住刺骨的寒冷。一陣風吹起,正在迅速化凍的白霜,比平時的嚴寒猛烈百倍。可,林思此刻多渴望生一場大病,一病不起的躺在臥榻上。這樣,是否就有足夠的理由,能夠賴在餘飛身邊,多一天,是一天呢。
記得初來乍到時的歡樂時光,一如昨日,可如今,竟要麵臨分離。多不舍這樣與你相伴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十分珍惜。
在麻辣燙店裏,胡達看著坐在對麵的餘飛仍舊一言不發,他笑著拿起酒瓶,往餘飛酒杯中注入黃色氣泡液體,說“喝一個。”
餘飛抬起眸,黑眼圈掛在臉上,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拿起酒杯,一仰而盡。
胡達說“看你和林思吵個架,整個家都快被掀翻了天,你知不知道,她昨天哭了很久”
餘飛歎息,聲音仍舊嘶啞,喉嚨有些隱隱作痛,又拿起酒瓶將酒杯填滿,喝完,說“我想我和她都需要時間”
“怎麼,要分手啊?”胡達說著,笑著喝完酒杯中的啤酒。
“不,我從沒想過要和思思分手”餘飛有些激動,嗓門有些刺痛。
“那思思知不知道,你壓根沒想過分開?”
“我沒和她說”
“按我說,你們這性格,也是不容易走到一起,我敢打賭,你們一定不會結婚”
“那你輸定了,我一定會娶林思”
“這麼自信?這樣吧,如果你們結婚了,就算我輸,份子錢給你湊合八千”
“好,記住你的話,我坐等收錢。”
一席話,撥開了餘飛心中的迷霧。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原來竟是如此。是啊,無論最後走到那一步,我從未想過鬆開林思的手,我早已認定她是我今生唯一的女人,我既然可以如此和胡達信誓旦旦的承諾非你不娶,又為什麼不肯當你需要我抉擇時,做出你滿意的答案,讓你安心呢。如若非要做個選擇,我又何苦執迷於虛擬的網絡世界呢。林思已為我放棄了原本屬於她的生活,一心一意的陪在我身邊,是不是,我也應該替她多考慮。昨日下著大雪,我看著那扇門始終沒有動靜,我知道,鄭超一定會將你完好無損的帶回來。可我渴望聽到你的一句,生日快樂。我氣你,也氣自己。怎麼我一個堂堂男子漢,與你一個女孩計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