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們曾是最親密無間的人,卻不知什麼時候起,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原本兩個緊密相連的兩顆心,在時光的映襯下,變得柔軟,卻也隨著時間的流失,變得尖銳。
我想要的好像越來越多,從最初隻渴望牽你的手,就能讓我滿世界開花,到後來的甜蜜擁抱,我的心跳就好像不屬於我自己,我越來越貪心,越來越不知滿足,我渴望你的眼裏,心裏,時間裏,滿滿的都是我,渴望就這樣,看著你,陪著你,一直到老。隻是,我好像忽略了,你也隻是一個平凡的孩子,在你所能給予我的全部範圍裏,你還渴望自由。
在我的愛情裏喘息,讓你覺得很累吧。真的很對不起,我也時常埋怨這樣的自己,可好像總有一股力量,它活在我心裏,已經超越了我所能控製的範圍裏。它說,即使是禁錮,也要抱著你,也不能放過你,原來我愛你,竟早已癡迷。
雪越下越大,林思踏在厚厚的雪地上,一踩一個腳印。雪白的路麵上,在林思與鄭超的行走下,發出了嘰嘰聲響,留下了一條長長的,歪歪曲曲的腳印。
鄭超說,所有的苦難都是有終點的,隻是,你要等,也許一天,也許一月,也許一年,也許更長久,等到那一天來臨,你就會發現,原來,你所以為跨不過的那些個坎,竟,已在時間裏,夷為平地。
林思低著頭,看著路燈下照耀出來的那條黑色影子。它隨著自己的步伐一起前行,不論痛苦亦或者悲哀,影子總是這樣不離不棄的陪著自己。原來,最愛她的,是影子啊。
林思想過千萬種可能,可能餘飛一氣之下將她連人帶包丟出去。可能,餘飛再也不會理她。甚至可能,當她打開那扇門時,裏麵已經空空如也,餘飛有別的去處,大可以一走了之。那麼,林思又該怎麼辦呢。
她伏在防盜門上,看著鄭超已經離去的身影,渾身無力的倚靠在門旁,蹲下身子,雙手抱膝的哭泣,心還是疼,不停的抽搐著。原以為的幸福,怎麼會變成這樣。這是一個無解的試卷,她解不出餘飛滿意的答案。
餘飛,我愛你如初,你待我又是如何?
她竟有些想逃,逃離那間滿載記憶的房間。她怕,她看到空無一人的房子裏,隻剩下寂寥,和悲涼。
原來,林思始終是個膽小鬼。
興許是外麵的動靜影響到屋內的人了,胡達打開門時,看著正蹲在角落裏的林思像極了找不到家的孩子。他居高臨下的望著林思,伸出手撫摸了林思的頭發,笑著說,快進來吧,外麵涼。
原來,林思想的千萬種理由,在現實中,都不成立。餘飛沒有離開,沒有將她趕走,也沒有留下她一個人在空無一人的房子裏。
胡達歎了歎氣,說“還在氣頭上,都靜一靜吧,早點睡,別胡思亂想”便直徑回房間將門合上。
客廳裏濃厚的酒精氣息,像散不開的煙霧。那扇鏡子裏倒影出林思手足無措的模樣,圓桌上一瓶已經見底的白酒旁還有一些被撕裂的白色紙條,一些扭曲的黑色字體還隱隱約約的出現在林思的視線。林思不停的落下淚水,身體不受控製的開始顫抖,拚命的將那些個紙條努力拚回本來的樣子。那些字跡分明是餘飛的,分明是餘飛一個人落寞的坐在這裏寫下的。她似乎能感受到,餘飛借酒消愁的模樣,她分明就懂餘飛是愛她愛的有多深刻。她努力的將碎片拚湊在一起,逐漸清晰的字跡越來越明顯。
今天十一月初五,我以為你不會忘,可你似乎並沒有記起。
如同晴天霹靂,林思顫抖的身體握著那些小碎片,心扭在一起,疼痛嗎,悲傷嗎,絕望嗎。餘飛得多失望啊,才會寫下這段話。我竟忘了,今天是你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