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蕭深看出馮昭累了,便喚了采蒿、采顰過來服侍,又問了瓊琚一些宴會上的事兒,例如有沒有人讓郡主不高興,或是有沒有人惹郡主生氣的話。

瓊琚一一回了,末了,提了句,“方欣一直很聽話,墨姑把她放在哪兒,她就安靜的坐在那兒,直到郡主離開,她也跟著一道回來了。”

雖然瓊琚不知道蕭深特意交待她盯著點方欣,但想來,蕭深不會害郡主,而這個方欣又不是知根知底的,她也樂得多加一份小心。

蕭深聽罷,自是滿意瓊琚的細心,讓她也下去休息了,並道:“以後這種事兒,不需要我另外交待你,你也要像現在這般上心。”

“知道了,大人。”

蕭深領了官職,府裏就統統改了口,瓊琚喚了聲“大人”,又瞅了眼內室裏忙碌的采蒿、采顰,見兩人井井有條,不見零亂,便放心的退了下去。

馮昭沐浴出來的時候,習慣性的去要茶。

隻是,給她遞茶的人,卻從瓊琚換成了蕭深。

她詫異的看著蕭深,問道:“瓊琚呢?”

又不是毛手毛腳的丫頭,瓊琚不可能扔下屋裏的事兒,跑到外麵躲清閑去。

這會兒不在,除非被蕭深支走了。

蕭深像是知道瞞不過她似的,笑著示意她先把茶接了。

馮昭見此,便伸手捧了過來,順便,送到了嘴邊,抿了一口。

“這茶,好像不是瓊琚泡的。”

習慣了某種口味,忽然變了,她一下子就品出來了。

蕭深淡笑不語的望著她,一瞬間,馮昭像是明白過來一般,訝異道:“是你泡的?”

“不好喝嗎?”

難得,蕭深的底氣有些不足,雖然麵色上努力顯得鎮定,可眼神卻出賣了他。

馮昭覺得,這一定是個打擊他自信的大好機會,隻要她搖一下頭,估計這人臉上強裝的若無其事,就得皸裂。

她就有些惡趣味的“嘖嘖”兩聲。

蕭深果然就緊張起來,“很難喝嗎?”

語氣裏的不確定更加明顯。

馮昭很想順著他的話點頭,可不知為何,做出來的動作,竟是與心裏的想法完全相反。

她搖了頭。

蕭深不確定的目光瞬間就有了變化,那晶亮的瞳仁仿佛閃過一道光,瞬間點亮了他的麵龐。

驕傲自信張揚重新覆在這張不服輸的臉上,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語氣浸染了無可奈何,“壞丫頭,逗我就這麼好玩。”

從來沒人用“壞丫頭”這樣的字眼來稱呼馮昭,一時間,她還有些不適應。

可心裏,又不煩感。

蕭深就見她因為自己一個稱呼,就傻掉的表情,忽然就樂道:“原來你喜歡我這麼叫你啊。”

像是發現個極有趣的秘密,蕭深一下子彎下腰,讓額頭與馮昭的額頭,僅留分毫的距離,目光溫軟的盯著她道:“那以後,就隻有我一個人,這麼喚你,好不好。”

過於近的距離,他說話時,呼出的氣息,絲毫不漏的撲向馮昭,以至於,馮昭都能聞到他嘴裏呼出來的,與自己剛剛喝過一口的茶水相同的味道。

腦子裏,莫名就閃過一句疑問,“他是用哪隻杯子喝的?”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將這句疑問,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