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慢慢舉起手裏的一根銀針,細長的針尖在黑暗中也閃著熠熠的光亮,他的笑容柔和得讓人會誤以為前方是溫柔鄉。
但是那片柔和下,卻是無盡的黑暗,像是地獄深淵。
“你到底是誰?你要幹嘛?”顧源警惕地注視著眼前慢慢逼近的人,那人輕輕地笑著,像是見到了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剛剛那道白光,閃得顧源突然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周圍又突然黑了下來,他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慢慢地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但他手中的銀針,卻在這黑暗之中,讓顧源清晰無比地看見。
“不要怕,很快就好了。”
那男人輕輕地開口,語氣溫柔還帶笑意。
常人若是用這樣溫柔和穩重的語氣來說話,肯定會收獲不少女人的芳心,但這個人……
笑得真的是讓顧源毛骨悚然!
是那種從發梢順著血液一直流到到腳心的冷,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寒氣,逼得人直直往後退。是那種從潛意識裏猛然發現的危險。
腦中的警鍾在劇烈地響著,讓顧源一步一步地退著,一邊看著他。
“你想幹嘛?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對你不客氣了!”
他一個勁地往後退,身後是無盡的黑暗,像是永遠沒有邊界,他越往後退,心中便浮起了一種被水淹沒的感覺。
但眼前的這個男人,卻絲毫不肯讓他停下來。
周祁不再答他的問話了,自顧自地走上前來,手中的銀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伸長。
而他則步步逼近,等到手中的銀針已經有小臂長短,他才突然一個健步飛身上前,猛地一把揪住了顧源的領子。
他帶著笑,附在顧源身畔耳語,慢慢道:“我說過,很快的,你不要再掙紮了。”
顧源瞬間被高了自己一個頭的周祁揪著衣領提了起來,“喂!放……放我下來!”
顧源被舉起來半米,本來就很強烈的窒息感此時越來越清晰,包括喉嚨處的疼痛感,他懸空於地麵沒有一絲感全感,恐懼與害怕瞬間侵占了他整個心。
“你……你到底要幹嘛?!”
顧源的聲音已經變得殘破不堪,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再難以忍受下去,加之剛剛遊戲中受的傷,那種眩暈感讓他又想要吐出來。
周祁看他臉色不對,也沒有多管,隻是輕輕地笑一聲,“這也是我們的再次見麵了吧?每次你都不能和我說上幾句話,我可是很難過的。”
他歪著腦袋,靜靜地看著快要呼吸不過來而翻著白眼的顧源,好像對他的這種行為動作表現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
“顧家……二弟,問你一件有趣的事情可以嗎?”
顧源被抑住了呼吸,回答不了,也不想回答,而他也沒有想過要等顧源的回答,自顧自地道。
“嗯……要是你發現了,自己全家都換上女裝在你麵前……”
周祁慢慢地笑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特別有趣的事情,“你究竟……是會驚訝他們都穿女裝呢?還是奇怪為什麼會穿這樣的衣服呢?還是欣喜這些女裝的款式?”
他眯著眼睛,一手提著顧源,一手拿著一套樣式好看的女裝,將手中的女裝不時往顧源的身上比劃。
周祁略帶著羞澀的語氣,慢慢問道:“一個男人覺得自己喜歡這些蠢萌蠢萌的東西,將自己也打扮得很是可愛,好像也沒錯的?”
他的眸光淡了淡,漸漸變得越來越柔和的目光直直盯著顧源。
“喜歡而已,不收任何約束,不一定非當做特殊癖好的對吧?”
他掃了一圈顧源全是上下,從頭到腳,眼睛像是直接穿透他的衣服,將他看了個遍。
顧源覺得這樣的目光真的是太赤裸裸的了,活像他被扒光了站在眾人麵前。
周祁一隻手撫摸著衣裙,一隻手提著顧源在空中抓撓了幾下,靜靜道。
“但是在你的親兄弟麵前,卻會特別尷尬,生怕會被別人當做變態去圍觀的吧?”
手中那套白紅紋繡櫻桃的花色圖案衣裙,簡約而又不失落落大方。
從裙身向上看,小小的鈴鐺就有如這套衣裙的催命鈴聲,落到點綴著櫻桃圖案裙子的麵前,從緊紮的紅色大蝴蝶結被嵌在腰側一邊,到錯落有致的百褶千層裙唰地直直垂在地下。
顧源心裏砰砰直跳,隻能依稀辨清眼前的人。
“他希望能夠讓更多的人接受,而拚了老命穿上的女裝。”
周祁目光柔和得像是麵前是位嬌女,他的目光若是強烈一些,就會把這位嬌女刺得麵目全非千瘡百孔。
他輕輕地哼一聲,“但那個時候,突然有人告訴你,其實隻要你妝化得高絕一些,女裝起來讓人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那些樣貌,你就已經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