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正色道“謝先生教我!”辛評連道不敢。袁譚又問道“卻不知何人可為使!”評道“在下不才,願毛遂自薦!”
“安敢讓先生以身犯險?”袁譚大驚失色,辛評卻笑道“孔融是個教條死板的人,書上‘兩邦相交,不斬來使’孔融便斷不會殺我!”袁譚本欲再勸,但辛評執意要去,也就隻好隨他了!
平原城並不高大,卻能擋住袁譚的大軍數日進攻,可知孟子所言“固下不以山溪之險”不虛。
孔融在城頭上檢查著各處的防禦,幫助兵卒清理城牆上的屍體,收拾散亂、毀壞的兵器。這些或許不是他一個別駕大人該做的但卻是現在這場大戰中他所唯一能做的。
守城的偏將急匆匆的從另一段城牆上過來,這偏將看著不過二十三四的年紀,生的卻不是五大三粗的莽漢身材。普通的樣貌、普通的身量,脫去那身破爛的將官的鎧甲,放在兵卒中你都看不出什麼不同來,但臉上偶爾會閃現久經沙場看慣生死才磨練出的堅毅的神色。他來到孔融身邊未及開口,卻被孔融拉到一個廳閣處,才讓那偏將開口道“大人,城中兵士已不足三千,袁軍一個衝鋒就能拿下這座城池!趁著袁軍現在沒有攻城我派幾個兵士掩護大人趕快走吧!”
孔融不答他話反而問道“將軍何不趁機逃跑?”
偏將道“我乃此城守將,焉能棄城而逃?”好像這樣的安排本就是理所當然一樣!
“將軍不怕死嗎?”
“死,當然怕!但大丈夫生於地自當上報子,下安黎民。以全忠義之名方不枉活一世!雖如今世運不濟,但大不了馬革裹屍,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孔融連叫三聲聲“好”“好”“好”“好一個馬革裹屍!”又在大堂上的一處台階上隨意坐下,不慌不忙道“將軍,我等在此堅守多少時日了?”
那偏將將沾血的長劍豎在一旁也跟著在台階上坐下,幾日的並肩廝殺已經將昔日的上司變成了如今的袍澤,沒有了上下尊卑的約束,隨意的答道“已經五日了,若有援軍恐怕早就來了!”
聽到偏將提起援軍,孔融不禁啞然失笑“援軍?嗬嗬!”
“怎麼?沒有援軍嗎?”偏將滿臉驚疑!他知道袁譚圍城以前孔融是派了信使出去的,雖然沒幹嘛的,但眾人都理所應當的覺的是求援的。要不然呢?報喪嗎?
孔融反問道“青州一共才多少兵馬?”偏將未答,孔融又道“五萬而已!都拉來也救不了平原!反道會讓袁譚聚殲於城下我已經告訴田豫他們,不必來救,想法保住青州才是要緊!現在他們想來已經找到了辦法!所以即使此刻城破,我等也算對得起皇叔!對得起大漢了!”頓了頓又歎息道“隻是苦了城中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