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負手走出竹林,歎息道:“許是你青翼師姐送來的吧,她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為師本無意傷她,隻是她沉迷情愛,一心要隨藍楚入魔,為師實在心痛,隻得將她仙根斬斷。如今她雖已入了魔界,仍舊知道念及同門之誼送來畢晨果,尚算她還良知未泯吧。”
雪果兒本想道出實情,又想到青翼那日的痛苦和掙紮,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如此也好,起碼可以緩和一下師父和青姐姐的關係,終有一日,師父會原諒她的。
雪果兒跟上墨離的步伐,瞥了他一眼:“她與藍楚情深,本就是天作之合,不過是因天庭變故才白白錯失萬年,如今這樣不是很好嗎?師父又何必要做那棒打鴛鴦之人呢?”
忘憂山,寒林,穹華洞內。
穀槐端坐寒床,運氣療傷。
寒床右側冰壁內,鑲嵌著一個透明冰柱,冰柱內,身著素白長衫的男子緊閉雙眼,麵色蒼白,正是慕山。
妖氣?穀槐一躍已至洞外,一聲“妖孽!”出口,便要對著來人施咒,耳畔卻傳來墨離一聲厲喝:“穀槐!速速放手,嚇到果兒了!”小師妹?我分明嗅到了妖氣,還漾著蓮香呢?
“小師妹?沒弄疼你吧?你為何一身妖氣?是不是中了什麼咒法?”
雪果兒麵色沉沉,撇眸看向墨離,唇角微顫,終究沒有開口。
墨離微低首,清如水的眸染上了一層灰色,唇角有了瞬間的僵硬,隨後很自然的牽起雪果兒的手。
再抬首時,卻是眉眼含笑,語氣輕柔:“果兒本尊乃是雪蓮,已在昆侖穀底修行萬年,因遭逢變故,靈識受損,七年前化作人形隨為師到忘憂繼續修仙,如今已恢複靈識,靈力亦大有長進,你做大師兄的該替她高興才是!”
穀槐憨笑著:“小師妹實在厲害!大師兄眼拙了!嘿嘿!”早就知道她並非凡人,卻也未看出她原來是朵雪蓮。
雪果兒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意味深長的望著墨離說道:“我哪裏厲害了?大師兄真會說笑,委實修行不精,才會被人重傷失了靈識,無意中遮了身上氣息。此間被師兄一說,我倒該謝謝那個傷我的人了。你說是麼?師父!”
墨離知她意有所指,卻毫不在意,隻緊緊牽著她往那冰柱走去:“你慕師兄元神便在此處,服食畢晨果後,已入冥想境。”
隨後又與穀槐道:“穀槐,待他蘇醒後便將剩下的畢晨果都叫他吃了。”
“是!師父!”
瞧見慕山之狀,雪果兒心下微疼,又想起往日慕師兄待她的種種好,更覺有愧,隻掙開了墨離的手,撲到冰柱前,哭紅了眼:“慕師兄!慕師兄!果兒來看你了!嗚嗚……都是我不好,害慕師兄傷成這樣。”
穀槐見她哭的厲害,忙上前輕輕拍了拍她淚濕的麵頰,為她拂去淚水:“小師妹莫哭了,慕師弟吉人天相,自會沒事的!”
墨離卻忽然咳嗽起來,神色瞧著也有些疲態,穀槐忙扶著他坐下:“師父!何人傷了師父?”
雪果兒也在一旁道:“師父,你還是去冷月池閉關吧!”
墨離雲袖一擺,搖頭說道:“閉關之事不急。穀槐,你過幾日去一趟人間,助那伏魔將軍戰星一臂之力吧。”
雪果兒聽他說起戰星,忙追問:“師父怎會知道伏魔將軍戰星?”
墨離本也不想瞞她,便將在人間偶遇戰星,同往夕顏山之事一一道來,卻對去人間找她之事一語帶過。
隻是他眸子裏一閃而過的情絲,卻沒有逃過雪果兒的眼睛。師父去人間就是為了找我嗎?
這念頭一起,雪果兒忽然有些結巴:“原來如此,不知戰大哥如今可好?那日他被……被人傷了,果兒……一直很擔心。”她不敢提及藍楚與寒雲,隻怕惹墨離動怒。
“他很好,隻是很擔心你,知你無事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