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茹安慰劉梁燕說:“燕子姐,你不要太難過。人在做,天在看。逃跑那人就算警察抓不住他,他也會遭到報應的。這時候你自己要堅強,你一垮,這個家可就垮了。你看看我哥也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裏。倆人都不能上班,時間長了哪行啊。你也要多出去走動走動,心情慢慢的也能好起來。”
劉梁燕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我也知道,你們來勸我是為我好,你們說的也都是對的。理是這個理兒,可我這心裏就是掉不過這個味兒來。唉,這事兒,擱誰身上也過不去。我狠不得把那個逃跑的司機千刀萬剮了。”
田光把我往一邊拉了拉,和劉梁燕林雪茹拉開一些距離,低聲對我說道:“你看看,沒辦法,誰也勸不聽。我家田康康的意外對她打擊太大了。不要說她,我也是強忍著痛。有時候真覺得忍不住了。可人得熬著啊。我再苦再痛也不能喊,我要喊了我家梁燕更緩不過氣來。”
我點點頭:“哥,真是苦了你。可是男人不得多擔著些嗎。哥,咱們家田康康在哪個幼兒園念書啊?”
“藍天幼兒園。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田光疑惑地問。
“哦,隨便問問。”
我忽然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兒不對勁。張曉雅問過幼兒園園長。園長說沒有田康康這個人。田康康出事兒也就兩周左右,雖然園長不可能記得幼兒園裏所有學生的姓名,張曉雅去問時她查了入園孩子的名單的。名單上應該有田康康的名字。
三十日校車被劫,那個瘋子說要接田康康的時候,幼兒園的老師同樣說沒這個孩子。
在劉梁燕家客廳裏坐了一會兒,我聞見屋裏有一股淡淡的香燭的味道。我狐疑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聞著香燭味兒在客廳裏走了兩步。香燭的味道是從一間臥室裏飄出來的。
我在那門口站了一下,沒有推門進去。我跟田光和劉梁燕都不熟悉,貿然推門查看不禮貌。
田光見我站那兒不動,也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我跟前推開了門,門裏一張書桌,書桌上擺著兩根白蠟燭和一柱香。桌子後麵靠牆位置擺著一個相框。相框裏麵是一張討人喜歡的臉,胖乎乎的。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
房間裏牆上掛著幾張田康康的放大像。床下收拾得幹幹淨淨,圍著床擺了五根白蠟燭,兩根白蠟燭中間烯著一根香,共有四根香。
我看了看田光,奇怪地問:“哥,你這是做什麼?你越這麼做,梁燕姐就越傷心,越沒法忘掉田康康出車禍的事情。而且田康康的魂魄,也沒法安生離開啊。”
田光身子震了一下,轉身麵對著我問道:“兄弟,你也懂這個?”
我說懂一點兒。
田光說道:“梁燕想念康康,找了一個道人布下這麼一個法陣,說這樣田康康就不會走,他會時不時回來看看。”
“田康康回來過嗎?”我問道。
“回來過。梁燕見過他。我聽見梁燕和康康說話。我沒看見過。不過每見過康康一次,梁燕又要幾天緩不過來勁兒。我要把這些東西撤了。梁燕死活不讓。”田光為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