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方舉步往屋裏走,便聽身後走廊項叔、小李哥、和玉嬸紛紛麵露慌張的朝兩人走了過來。項叔撿起雲梳摔得老遠的臉盆,走近前忙滿目擔憂的開口問道:“小姐!雲丫頭!發生什麼事了?”
葉輕語眼神嬌嗔的睨了一眼雲梳,見她不好意思的吐舌頭,歎了口氣卻是抬手點了點她的鼻尖道:“你呀!”她不知道這三人此刻要是看到自己房間裏的陌生男子,會不會驚懼的連下巴也要掉下來了!
事出突然她還沒想好如何與眾人解釋這個不速之客。她忙抬眸看著匆匆近前的三人,暗歎,看來雲梳這一摔,著實動靜不小啊!
“項叔、小李哥、玉嬸、你們怎麼都跑過來了?外頭的動靜可小些了?”葉輕語有些明知故問的道,卻是有意調轉話題。心裏思躇著要是他們見了那陌生男子,自己該如何說辭才好。她抬眸看屋外,那一隊火龍似的火把,似乎已西去,點點霞光已是漸行漸遠,深夜裏又恢複了那一片清和之境。
項叔打量了葉輕語一眼,複又看向雲梳,見她額角上起了一個紅腫的包塊,便知又是這個丫頭冒冒失把自己給摔了。三人互看一眼,卻是有些奈何不得的輕笑一聲。回眸看向葉輕語卻是有禮的回應道:“聽說那刺客騎著馬向西城逃去了,侍衛們都往那邊追呢,想來這東城他們今晚也不會在搜查了吧。我過來是告訴小姐一聲,可以好生歇息啦!”
雲梳聽得頓時心下大喜,折騰了一個晚上,她早想回去睡個回籠覺了。而後又一想到躺在房中的蘇默色,她頓時沒精神的萎頓下去,睡意全無。項叔看著她時喜時憂的臉不由的一陣好笑。他們都知道這丫頭生性懶怠,平日裏就認吃睡,此刻未嚷著去睡覺,著實覺得有些不合情理啊!
“雲丫頭怎不嚷著困死了,困死了?”玉嬸好笑的學著雲梳慣有的語調開口道,臉上也是止不住的好奇。
“這還不怪屋裏的臭男人!”對於蘇默色雲梳雖沒了方才的驚懼,但此刻一想到這人無緣無故的毀了她的安穩覺,就算長的好看,她也忍不住埋怨起來。
要不是小姐執意救她,以她這種人生在世少管閑事的人生理念,她才懶得管呢。別人的死活,她向來是很少操那個閑心的。她口氣幽怨的脫口道,儼然未想這一語可謂是平地一聲驚雷。
果不其然項叔一聽屋裏有男人,手裏的臉盆又一次悲催的“砰”的砸在地上,咕嚕嚕的在地上打著轉。玉嬸一臉愕然,張著嘴有些表情僵硬的抬眼看屋內。小李哥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眾人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更讓葉輕語一時間不知作何解釋。
看著那個口無遮攔的罪魁禍首,葉輕語隻能無奈的籲了口氣,埋怨的瞪了她一眼,找個嘴上沒把門的丫頭,你這做主子的也就隻有哭笑不得的份了。
雲梳見眾人神色愕然,知是自己又失言了,見葉輕語無奈的白了自己一眼,她忙捂住嘴有些諂笑的縮縮脖子,表情無辜。
葉輕語移步往屋內走,卻知這事也著實沒必要藏著掖著,瞞著眾人也是不可能,索性領著他們進門,向他們解釋道:“項叔你們別誤會,我是見他受了傷,所以才施予援手將他安置在房間裏的!”
項叔撿了臉盆跟進去,玉嬸和小李哥麵露疑狐,待站定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玉嬸已是忍不住失聲輕呼起來:“媽呀!真是男人啊!”
項叔和小李哥被她大驚小怪的反應弄得有些尷尬的笑笑,但隨即想到葉輕語的解釋,便神色如常思躇著卻道了句:“這深更半夜的,這人怎麼會跑到我們梧桐苑來呢?而且還受了傷!”
項叔好似想到什麼,頓時神色凝重的開口道:“這人、、莫非這人就是外頭侍衛們要抓拿的刺客?”一語畢,眾人皆是聞言色變的麵露張惶。
方才來不及細想,此刻被項叔一席話點破,愣是她們再愚笨,也心中明了。刺客!她們怎會沒想到,一身夜行衣,一柄淩厲的寶劍,一身帶血的傷,從天而降。這樣不尋常的一個人,隻因方才滿腹心思是他危重的傷勢,她才會不知不覺忽略了眼前這個人的來曆,葉輕語這般一想,忍不住後背一陣沁涼的冷意襲來,刺客,一個殺人者,自己還有救他的必要嗎?
她凝神看床頭,卻隱隱聽到那昏迷的人張口幽幽吐出一句什麼,雖然含糊不清,但葉輕語卻聽得真切:“娘親!”
雲梳原本就不想沾染這些沒必要的麻煩事,此刻一聽是刺客,幾乎嚇得要跳起來。一個箭步衝到葉輕語跟前忙拽著的袖擺道:“哎呀!小姐!他是刺客那我們還是不要救他了!要是讓那些個侍衛給逮著,說我們私藏罪犯,我們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不行,不行。趁他現在昏迷不醒,像頭死豬似的,我們將他從後院扔出去,反正外麵那般黑,也不會有人懷疑是我們幹的。”她也不待葉輕語反應,一把拖了小李哥徑直往床畔走去:“小李哥!你來幫我把他抬出去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