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話說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嘛?你的冷淡不過是因為躺在裏麵的這人還有一個秦王世子的身份,他是未來的秦王,你為了你們楚家的地位,所以你才如此無情!”
秦毓涵的指責越發地過分,甚至已然不顧君臣之禮,以下犯上地質問著。
“住口!”一聲渾厚的嗓音響起。秦王從大堂之外踏步進來,麵色如霜地看著秦毓涵,甚至帶上幾分指責之意。
“涵兒還小,若有頂撞公主之意,還請公主莫要怪罪。”秦王對著楚汐顏拱手低聲道。
“秦王嚴重了,安陽怎會計較。”看著這般姿態的秦王,楚汐顏愣了幾分,隨即上前一步,對著向她行禮的秦王虛扶了一把,以示尊重。
“那本王就謝過公主了。”就著楚汐顏的手,秦王也直起了身子,依舊是有板有眼地說著。
“父王。”秦毓涵看著秦王,原本隻是泛紅的眼眶忽得更加濕潤了,她低聲地喚道,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哀傷。
“嗯。”父女兩人相視而對,一切的情緒都在這無言的眸中交換,秦王踏步上前,越過秦毓涵,看到了躺在靈柩之中,那個與自己有著三分相似的白衣少年,即便是鐵血如他,麵對喪子之痛也是難以掩飾的悲傷。
秦王定定地看著躺在靈柩中的秦睿,那張毫無血色的麵容上,薄唇微勾,顯得安逸又滿足,可見他死前是毫無憾事的,或許更是一種解脫,想到這裏,秦王似乎又得到了幾分的慰藉。
至少,睿兒走時是甘願的。
“駙馬,能詳細地告知睿兒是如何去的嘛?”秦王背對著蘇淺白,淡淡地問道。
麵對幾乎是同樣的一個問題,蘇淺白倒沒有向回答秦毓涵那般幹脆,而是輕啟薄唇,長篇大論地將當日的情形逐一描述出來,包過秦睿死前的話。
聽完蘇淺白所言,秦毓涵的眸光更加的冷冽,聲音如同地獄修羅般,“公主殿下,你到底是怎樣的無情,才會讓睿兒有如此卑微的心態。”
用性命去換一個角落,哪怕隻是感激。秦睿,你真的如此深愛楚汐顏嘛?
秦毓涵感受到心口傳來的澀澀之感,她從來都知道秦睿是愛著楚汐顏的,隻是她不知道少時的愛戀會轉變地如此濃烈。
“郡主,汐兒已嫁於我。”麵對秦毓涵接近無理取鬧地質問,蘇淺白扯著楚汐顏的手,十指相扣,淡淡地說道,“一生一世一雙人,莫不是郡主要汐兒在嫁人之後仍對世子不放?”
“你!駙馬,你這條命可是睿兒換來的!”麵對蘇淺白的話,秦毓涵無法反駁,她從心裏就是最希望秦睿不要再留戀楚汐顏,隻是為什麼最後的結局會是這樣,他明明還那麼小,有著大好的年華,不該是這樣的下場。
“郡主,你可知何為世子所願?”蘇淺白沒有理會秦毓涵的指責,而是依舊平淡地開口,“世子之恩,蘇淺白不會忘,但今世,汐兒與我無人能夠插足。”
聽著蘇淺的宣言,楚汐顏不可置否地勾了勾唇角,她就知道蘇淺白會與她一般,秦睿所願,她隻能說聲抱歉,那並不是她能做到的,她的心,都給了蘇淺白,沒有任何的角落可以安下秦睿。而且她同樣不希望秦睿插足在他們之間。
“哈哈哈!公主和駙馬真當是絕配,睿兒,你真是一傻人啊,用命去換了一句無人能插足。”
聽完蘇淺白的話,看著默契十足的兩人,秦毓涵不由地放聲大笑,笑聲中憤怒感滿滿。她冷冷地看著十指相扣,確實無人插足的兩人,心中對秦睿感到萬分的不值,那股不滿之意越滾越深,連帶著看著楚汐顏的眸中都帶著無盡的冷意。
“毓涵,我很感激秦睿,但是唯有心,這是我所不能給的,哪怕隻是一個角落。”楚汐顏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看著秦毓涵淡然地說道。
“嗬。”秦毓涵輕笑了一聲,沒有說些什麼,隻是那眸中濃濃的嘲諷之意卻已然彰顯了一切的情緒。
“涵兒。”秦王沉沉地聲音從秦毓涵身後傳來,他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秦毓涵,帶著幾分警告之意,隨即又把目光落到蘇淺白和楚汐顏身上,目光掃視過兩人交握的手上,開口,“涵兒頂撞公主和駙馬,還請見諒。”
“秦王嚴重了。”
“公主,本王要送睿兒上路,勞煩公主安排一二。”秦王漠然的臉上不帶一絲的情感,隻是那有些恍惚的眼神也表達出他的喪子之痛。
“秦王放心,本宮會安排妥當。”
秦毓涵看著這樣的子的楚汐顏,心中那股怨氣越來越重,可是她卻將之強硬地壓了下來,徒留下一個冷漠的眼神,便也隨著靈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