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個時候,突然找上門來,是有什麼打算嗎?
蘇淺白站起身來,理理褶皺的衣裳,淡然的臉上帶著嚴謹的神色,即便是龍潭虎穴自己也得去,即使不在意那些事情,但是也絕不能威脅到自己和汐兒。
城門外,十裏坡。
午時,日頭當空,豔陽高照,晚春的天氣並不炎熱,所以這樣的日頭也隻能算和煦。
蘇淺白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穿過長長的石林,到達一片空地上,空地不遠處有一座小小的涼亭,亭上的牌匾刻著清晰的三個大字:十裏坡。
看來就是這裏了,隻是人呢?
蘇淺白手裏捏著馬韁,蹙著眉,控製著心神,警惕著周圍。
風吹起滿地的落葉,卷起一陣塵埃,一道淩厲的攻勢朝著蘇淺白的門麵射來。
蘇淺白敏銳地偏頭,一隻明晃的飛鏢擦過蘇淺白因風飛揚起來的發絲,削斷了其中幾縷發絲,隨著飛鏢深深的嵌入蘇淺白身後的大樹內,被削斷的發絲便緩緩的從蘇淺白的麵前飄落,掉入蘇淺白的修長的手中。
“這是為祁氏皇族落的發。”又是那夜好聽卻肅殺的女聲響起。
蘇淺白應聲抬眸,果然在不遠處的大樹上看到了那抹黑色的倩影。
雲初俯視地看著馬背上的男子,祁國太子,白衣勝雪,謫仙之容,果然不負那二人的容貌,尤其眉眼處與當年那個張揚肆意的女子有著三分的相似。
可是,那又如何?!
雲初麵具底下深邃的眸子滑過一絲嘲諷,挑釁地看了一眼蘇淺白,隨即,單手拍在樹幹上,強勁的掌風催動著自己的身子向石林深處飛揚。
在蘇淺白的眼裏,隻剩下一抹黑影在石林間穿梭,沒有任何猶豫,也不去思索剛才雲初眼裏的挑釁,蘇淺白足尖一點,踏在馬背上,跟隨著雲初的身影而去。
自小為了上山采藥方便,蘇淺白的輕功可以說是登峰造極,甚至於超過蕭何,蕭何也曾感歎,蘇淺白的輕功世間恐怕無人能及。
很快的,蘇淺白便追上了雲初的影子。
雲初斜眼看著蘇淺白追上來身影,不禁訝異,雖然早就知道了蘇淺白的身份,也曾暗地裏觀察過,但是蘇淺白真正的實力她倒是沒有查過。
自己的輕功是當初那人教的,有多快自己當然清楚,而蘇淺白能夠臉不紅氣不喘的追上了,而且看起來還遊刃有餘的樣子,看來,真是小看了這個太子殿下。
不過,也不能怪自己,畢竟這個太子殿下基本就沒有在外頭展露過實力,在新科慶宴上,那些個殺手不過是占著人多,堵住了蘇淺白的行動。
而玉龍雪山這事,雲初倒是知曉一些,聽聞祁連派出了一隻內團小隊和三隻外團小隊,不過全軍覆沒,看來不僅是祁連蠢,更重要的是蘇淺白的實力強了。
倏然,雲初腳步一轉,穩穩地停在了石林深處外的懸崖邊,負手看著追上來的蘇淺白。
蘇淺白停下了腳步,同樣負手回視著雲初深究的眼眸,如泰然穩固般的淡然的神色絲毫沒有任何皸裂。
“太子殿下。”雲初薄唇上揚,有些揶揄地對著蘇淺白開口,視線細細地打量著蘇淺白俊美的臉,看看是否有些波動。
顯然,雲初失望了,而且還被蘇淺白的下一句話所驚愣。
“雲大人,大楚的太子是楚修。”
蘇淺白眉梢略挑,看著雲初臉上的表情,突然間覺得有些好笑。
雖然雲初恢複了女兒身,又帶著半邊麵具,而麵具的一邊那樣絕美的側臉顯然與身為雲大人時的那張平凡的臉沒有絲毫的相似。
但是,習武之人講究的是武者之氣,隻要武功高到一定程度,就會在動用內力時泄露這樣薄弱的氣息,那麼也就很難掩飾自己。
更重要的蘇淺白作為神醫,在氣息方麵比起常人更加的敏銳,但是基本上無人會注意到這細小的方麵,所以偽裝對於普通而言仍然有效。
本來昨晚蘇淺白還沒有認出雲初的,但是今日,在她施展輕功,泄露武者之氣,與當日新科宴會上,雲初為救嚴寒之所泄露的氣息一致,所以蘇淺白才推斷出這人是新科探花,現今的戶部郎中雲初。
雲初雖然愣了片刻,但是常年作為暗祁之主的雲初很快就回神過,素手不由地拍了起來。
“啪!!”雲初帶著戲謔的笑意,看著蘇淺白說道,“不愧是當年有著天資之稱的太子殿下。”